季清欢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眼眶发红的瞪着韩枭,眸色凶狠似要吃人。
他们为保护太子和百姓撤离,无奈弃城奔逃。
这三天都是他父亲带着季家军断后,全力抵挡追上来的匈奴!
兵卒们死伤过半,尸首遍地。
还有好几位跟着季沧海十几年的部下,也阵亡了。
他们是从京城跟来季州安家,亲眼看着季清欢长大的叔伯们。
这都是匈奴欠他们季州的人命,笔笔血债!
而韩枭一句轻飘飘的活该.....
不仅辱他更是辱了那些以身报国的良将,叫他怎么还能忍!
季清欢偏头躲过脸颊这只戳弄他一晚上的剑柄,额前半长碎发跟着散乱,遮住眉眼间的冷意。
越是怒火攻心的时候,反倒情绪平静下来。
他心底浮出不屑,语气压的更冷淡。
“食君俸禄这么多年,国家有难我爹自然要力保太子,难不成像你们一样袖手旁观么,不过是你们懦弱,自私到极点。”
“......”
表面装乖卖呆,内里桀骜不折。
这才是季少主的本来面目,韩枭总算窥见一角。
但他觉得还远远不够,似乎跟他记忆里那个人不一样?
“季少主说的好啊,有骨气!”
韩枭笑容凝固在殷红唇角,显露凶相。
紧跟着忽然挥手,将横在两人之间的矮桌掀出去!
响声震的宽敞内殿都有回音了,还嫌不解气。
他横拿青龙剑猛地击向季清欢侧肩,将人打下软榻!
看季清欢能忍到什么地步。
“呃!”季清欢疼的闷哼。
手臂还被束缚在背后,整个人直接倒向地面。
好在身手矫健,落地时下意识向前滚了一圈,单膝跪地并未受伤。
忍着怒气,他咬牙仰头直视韩枭!
韩枭也同样带着火气凝视他,两个少年对视时都锋芒毕露。
“季少主这么有骨气,那我明日就叫辽兵来,看你们季州全城怎么活!看那太子能不能保,让你再深刻认识到多管闲事的下场,如何?”
看是他们韩家自私懦弱。
还是季家盲目尽忠。
“你去叫。”季清欢还有些青涩的冷冽眉眼,一寸寸愈发坚定。
“即便我季家全员战死,为国捐躯也虽死犹荣!”
国难当头,他们季州城没有袖手旁观。
凭什么是活该。
难道看着匈奴进攻中原残害百姓,叫所有人都跪着乞活?
季沧海忍受不了丧国之辱,季清欢也一样!
“懒得听你说蠢话,只有被匈奴杀了才是荣耀?原来你跟你爹一样蠢,是我太高看你了。”
韩枭不想理会季清欢口中的家国大事。
他有自己的账要跟季清欢算,扬声朝门外喊。
“白檀,滚进来!”
“在。”
房门应声而开,是不久前绑季清欢手臂的侍卫。
白檀穿着一身黑色侍卫服,腰侧挂有棕皮长剑,年龄约莫也是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秀。
他走进来目不斜视没看地上,直接到软榻边拱手。
“世子。”
“把他衣裳扒了丢到外头跪着,跪到本世子消气为止。”
韩枭盯着跪地的白衫少年,又故意折辱季清欢。
“不听话的狗总是要修理的,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硬骨头玩儿,只怕你不够硬。”
寒冬腊月的天气,外面雪花还夹杂冰雹。
他就不信他还能这么淡定,不蹦起来跟他打一架。
除非是不想活了!
韩枭起身挪出长腿,坐到软榻边沿,只穿着白袜的脚踩上羊毛地毯。
“怎么样,季少主有没有向我求饶的念头?”
翻脸,动手。
季清欢该跟他打起来才对。
“......”
韩枭和他的侍卫等了片刻。
单膝跪地的季清欢脸庞只剩冷漠,他低垂着眼尾,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冷色玉石。
压根儿不理会韩枭在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让韩枭有种挥拳打棉花的感觉。
而在他眼里——
季清欢不动手就是在侮辱他。
好啊,还在装软骨头。
他倒要看看这丧门犬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檀,动手。”
“....世子,”白檀的年纪约有二十出头。
气质看起来沉稳,压低嗓音斟酌着劝韩枭。
“此刻季城主还在前殿跟王爷议事,您说是请季少主喝茶,若王爷知道您.....”
“废话真多!你把他丢雪窝里就去前殿回话。”
韩枭起身下榻,只穿着白袜踩在厚厚的羊毛毯上,很快走到季清欢面前。
他把刚沐浴过还泛着乌檀皂香气的脚,踩到季清欢膝头!
没刻意的用力踩,纯属折辱。
还弯腰掐着季清欢白皙颌骨往上抬,逼他跟他对视。
等瞧见这人还是逆来顺受,韩枭气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