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天驼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小心翼翼道,“尊者,您确定不是在说笑?”
“怎么?有点为难?”独孤醉蹙了蹙眉,右手缓缓按住了剑柄。
这踏马哪里是有点为难?
分明是为了个大难好吧!
辛辛苦苦修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修为,现在你一句话就要让我回到起点?
还能再残忍些?
“欺人太甚!老祖,跟他拼了!”
云天河忍无可忍,噌一下站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又噗通跪了下去,抱着膝盖痛苦哀嚎起来。
他实在没有看清,自己两条小腿是怎么没的。
只感觉膝盖处一凉,它们便离自己而去。
“腌臜之辈,岂容你大声喧哗?”
独孤醉很是嫌弃地扫了对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天驼子身上,“你呢?”
“我……我愿自废修为!”
在轰轰烈烈的死,和窝窝囊囊的活之间。
他选择了后者。
天驼子咬了咬发白的嘴唇,闭上双眼,缓缓举起右臂。
“呯~”一记老拳重重轰在丹田位置,天驼子哇一声喷出一口老血,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声音有些颤抖:“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不待独孤醉回答,池雨在四师兄的搀扶下,来到天驼子面前。
沃日!你要落井下石是吧?
天驼子眼皮一抖,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你不要太过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况且前辈可是已经答应放过我了!你难道还想忤逆他不成?”
“你想多了。”池雨摇了摇头,指着还插在他背上的长剑,“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杀他?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被这把剑插了这么久,想必天都尸火的尸毒已经深入其肺腑。
即便不废他修为,估计也吃不上今年的年夜饭。
与其给他个痛快,不如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恶病缠身的感觉。
“那……你稍微轻点!啊!!”
话音未落,池雨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猛地将剑拔出。
“唰~”剑起时,弧度稍微过大,“不小心”划破了身旁云天河的脸颊。
“你……”
“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池雨一脸‘诚恳’地向他道歉。
人家都这么说了。
云天河能怎样?
还不是只能笑着原谅。
小姑娘慈眉善目,一看就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
才不是因为忌惮某人,没敢发飙。
“你们走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池雨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你确定,不废他修为就放他走?”独孤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问。
“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已经知道错,我又何必将事情做绝呢?就当,为自己积点功德吧!”这一刻,池雨的脸上,仿佛笼罩着圣母光辉。
心中却暗自盘算:若是将其废掉,那恶病发作起来,岂不是一波就给带走了?
毫无游戏体验。
必须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才是!
“你太善良了!”不知情的独孤醉摇头叹息。
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她终究还是太年轻。
“是的。”
池雨垂眸,“我的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善不可失,恶不可长,每日一善,从我做起。”
你能是善良之辈?
云天河总觉得这人在装,但对方的表情,却让他找不到一丝破绽。
仿佛眼前这个人,与那下泻药、投毒的小变态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
那下泻药、投毒的人,其实是另外那个玩儿火的贱婢!
想到这里,云天河内心对某月的恨意更浓!只恨下手不够狠,没能将她给打死。
“阿嚏——”
不远处,正拖着受伤的身体,收拾天佛残躯的璃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儿,你着凉了?”扳指内传来老妪关切的声音。
“可能吧~”璃月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加快了动作。
天佛遗体,被红绫最后那一剑,砍得稀巴烂。
这可苦了人家璃月,收拾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勉强将其拼凑完毕。
“差不多了。月儿,我们走吧!赶紧找个地方疗伤。”
“嗯~”璃月点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大师姐!快醒醒!”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红绫缓缓睁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人儿,如渊的双眸中闪过一道迷茫。
她是谁?
她为什么叫我大师姐?
在她身上,为何会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
“哎?她好像还有一丝自己的意识?”
池雨意识海中的某剑显得很是惊讶,“入魔如此之久,她的意识竟然没有被完全被吞噬!看来,她的心性很不一般!嗯……至少比某些人坚定百倍!”
“少在那里内涵我!”
并非池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