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庙会上也慢慢的上人了。
沈呦呦和一帮小姐姐,跟在弟弟妹妹们后面,小娃子们的目光牢牢的粘在糖人摊子上。
只见那有些发黄的糖霜,倒在一个炉灶上的小锅里,融化熬成糖稀,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
卖糖人的老爷子,一身粗布短打,头上盘着发髻,用布条捆着,他先是在磨的锃光瓦亮的石板上,抹了一层水,
手拿小铜勺,舀起一勺糖浆,在石板上浇出线条,左画画,右画画,上点点,下点点,一个娃子们都喜欢的大公鸡就成型了。
“哇!”
沈呦呦扫视过去,弟弟妹妹们的大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而这老爷子还会两种,一种他们已经看到了是画糖人,可人家还会吹糖人。
吹糖人顾名思义,就是用嘴吹起来的糖人。
他用小铲子从锅里铲一小块糖料,放在手上揉搓,
他的手上沾有滑石粉,所以不会粘在手上。
揉搓的时候,这老爷子会把糖料揉成中空,用手一拉就会出现一个小管儿,这个小管就是用来吹气的,顺着小管这么一吹,
糖料便顺着中空逐渐膨胀,在糖料膨胀的同时,
他在逐渐鼓起来的糖料上左捏右捏,
不一会功夫就捏出一个个不同形状的糖人,有十二生肖、有如意葫芦、有小鱼、小鹿等等各种形状。
画的糖人与吹的糖人也有所不同,吹的糖人是立体形状,而画的糖人是平面形状。
画糖人的糖料与吹糖人也不一样,做画的糖人,黏稠程度要比吹糖人稀很多。
眼看弟弟妹妹是真挪不动脚了,但这一群人就沈呦呦身上有钱,但那钱真不能拿出来,一个金饼子太吓人。
沈呦呦转头看他爹,好吧,不亏是他爹,这会早忙活起来了。
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好些人,全是听说两文钱一个竹圈可以套鸡鸭鹅,套中就免费抱走的。
还听见他爹大喊:“两文一个,只有这个圈套入活鸡、活鸭,活鹅的脖中才算有效。套中别处可不算。”
不得不说辛乐县的庙会真是挺热闹,先不说那些买各种东西的,就是娱乐类的也不少。
沈呦呦就现在的位置扫过去,她目之所及的这一片,就有耍猴的,说评书的,唱大鼓的。
也听小五说,远点还有很多杂耍的,比如踩高跷,转盘子,喷火,吞剑,胸口碎大石等等,五花八门。
可他们这套圈算是这个时代第一遭,又是说能白得鸡鸭鹅,
没多久的功夫就成了这个庙会的扛把子,就沈呦呦看着,哪里都没他们这里人多。
原本她还想着要不要自己去做做托啥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站在糖人摊子上,就能听见。
“咯咯咯!”
“嘎嘎嘎!”
一片乱糟糟的叫声中,是更高声的喊:“快给我来两个圈,”
“给我来五个。”
“我要十个,先给我我要的多。”
之后是更高声的喊:“什么?十个你算个屁,给我来二十个,先给我。”
还听见她大伯扯着嗓子:“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我们这套圈的摊子有很多,十几米一个,这边不愿意等,也可以去别处套。”
结果一个更大嗓门的汉子,吵吵把火的:
“你净说屁话,你们摊子多,可想套圈的更多,其他鸡鸭鹅的摊子都满了,那个套簪子的更离谱,
一帮老娘们儿喂了一圈,哪个爷们儿敢凑上去,挨骂都是轻的,你看我脸上这三道印子,差点给我破相。”
这人说的话忒有意思,引起周围一阵阵哈哈大笑声,还有人调侃:“唉哟,你这血道子很明显啊,等晚上回家你婆娘能饶的了你?”
那人大手一挥:“奶奶的,要是有婆娘就好了,我不就是因为没娶着婆娘,想套个簪子,也好哄个媳妇吗,就让那一帮娘们儿给挠了!”
“哈哈哈!”又引得周围一阵大笑。
场面太热闹,那些巡逻的一会儿功夫这边瞅好几眼了。
沈呦呦没零钱,大家也忙活,她蹲下拿出一个椭圆头,镶嵌橙色瓷器的木簪:
“老伯,我这里有个木簪子,你看跟你舀糖的勺子像不像,能不能换几个糖人?”
卖糖人的老伯一挑眉,这几个娃子他这里守半天了,没一个说要买的,可眼睛里明明都是渴望。
这说明,真没钱买,他也看清楚了,他们爹娘就是那边支摊子的,看着就很忙活。
估摸能挣不少银钱,但那边也正因为忙活,这群小娃子就是想进去要钱也是挤不进了。
看着沈呦呦手中的木簪子,表示,画的糖人小一点的,可以给这几个小的一人一个。
沈呦呦一听立马又掏出一个琵琶头,镶嵌天青色陶瓷的木簪,这个更精致:
“两个换给我们一人一个吧,大小样式我们都不挑,就是不要给都一样的就行,”
卖糖人的老汉,抬了下快耷拉下来的眼皮,想到自己在家操劳的妻子,点了点头表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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