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太子殿下眼睛与身体都好的时候,可多人喜欢了”
妙竹正说得起劲,被赵妈妈轻轻拧了一把手臂:“小姐今日忙碌,还是早些用了饭歇息吧。”
手臂被拧倒是不痛,不过妙竹机灵,迅速反应过来,闭口不言。
对妙竹所言,黎语颜丝毫不恼,反而莞尔一笑:“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喜欢他的人多实数正常。”
妙竹在打听消息方便颇有一手,她说的定然是真。
黎语颜将面纱取下,脸上贴着的斑块面皮轻轻一揭就掉了下来。
望着被雨水淋得发皱的斑块面皮,心头郁郁,这面皮怕是有好几日不能贴了。
需得好好护理下。
赵妈妈悄悄叹了气,先夫人与老爷刚成亲那会,也是伉俪情深的。可后来呢,小妾一个接一个地进门。
小姐若真嫁到东宫去,就算太子病弱,天家为了门面,东宫的女人肯定是一茬接一茬地多起来。
有头有脸的世家贵女不愿嫁太子,但家世普通的呢,做太子小妾,还是很吸引人的。
赵妈妈所想,黎语颜不知道。
若是喜欢夜翊珩的人多,说不定她就不用嫁给他了,思及此,黎语颜郁闷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很快用了晚饭,随后洗漱就寝。
只是这一觉,黎语颜睡得很不安稳。
在梦里,她在一个空旷的宫殿内迷了路。
殿柱与殿柱之间悬着月白色的轻纱。
清风拂来,轻纱摇曳,穗子随风轻晃,廊下悬铃轻响。
熏香炉中清香袅袅,随风飘散。
除此之外,殿内静谧得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她急于寻个出口
分明只是轻纱遮拦,她却是怎么都出不去。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稳健有力,似是他的。
转头一看,没人。
黎语颜越来越慌乱,整个人像是坠入无底深渊,深渊旁藤蔓密布,可任凭她如何抓,都抓不住。
下一瞬,她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男人身量很高,他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让她震惊。
自己的后背紧贴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霎时,惊愕似惊涛骇浪般向她袭来,使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殿下放我走,可以么?”
“为何?”
“殿下是九重天上最高贵的祥云,而我却是俗世之间最普通的尘埃,咱们实在不该绑在一起,殿下若能放我,我定感激”
她话尚未说完,男人手臂收紧,将她的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低头,唇贴到她耳边,声音低沉暗哑:“你是孤的,还能放你去哪,嗯?”
话落,她就被他腾空抱起
梦里一夜的荒唐,令黎语颜在用朝食仍惊魂未定。
自从那次入京时,在马车上做了那梦,中间隔了好些日子不曾梦到了,昨晚却再次梦见。
难不成是因为白天去过东宫的关系?
且这梦像是在提醒她,千万别嫁给太子。
不多时,黎佳佳来了清语居,看到黎语颜还在用朝食,吃惊地问:“姐姐今日怎么起晚了?”
待她看到黎语颜眼底微微泛着青乌,又问:“姐姐昨夜没睡好?”
妙竹帮着解释:“我家小姐昨天太过忙碌,晚上睡得不踏实。”
黎佳佳十分自来熟地在黎语颜对面坐下:“无妨,我陪姐姐再吃一点。”
反正她们丁班学子晚去学堂是常态。
妙竹递上一副碗筷,黎佳佳直接大口吃起松饼。
琴香忍不住规劝:“小姐,你方才在自个院子已经吃得够多了。”
黎佳佳睨了她一眼,顾自继续吃。
瞧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黎语颜轻轻一笑,脑中挥之不去的梦境浅淡了些。
梦里夜翊珩在她耳边低沉的话语,这才停止了回响。
待姐妹俩到了馨雅学堂,惊讶地发现徐家女站在乙班教舍门口,盯着她们的目光充满了挑衅。
黎佳佳想不明白,被人说闲话的米欣梅不敢来学堂,徐雅香被扇了四个巴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
这人的脸皮怕是用铁皮做的吧?
黎佳佳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黎语颜直接经过徐雅香跟前。
见状,徐雅香轻蔑一笑,几步快走,进了甲班教舍。
“曼婷,咱们关系好,我要报个仇,届时你千万别拦着我。”
黎曼婷正持笔思考如何将运笔练得精进些,听到这话,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报仇?”
徐雅香眼中喷着火:“我被打落牙齿的事情,心头恨难消。曼婷你聪明,你帮我想想怎么出气?”
上次她那么说太子,家里人都不曾怪她,原因无他,便是太子彻底失势。
黎曼婷想到自己被黎语颜面上的斑块吓到摔倒过,若是那斑块给更多人看到,黎语颜的名声便臭得不能再臭。
但自己维护姐妹的名声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五妹妹对不住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着,福了福身。
徐雅香拉住她:“曼婷你做什么?咱们是朋友,这回你就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