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声势浩荡地离去,宋挽卿作为后备主力骨,留在军营随时观测战况。
这一仗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顺利。
汉城的人果真英勇无畏,在炮火的攻打下生生抗了一整日,才肯投降。
宋挽卿捏着情报,眉头微蹙,眸中流转着惋惜。
汉城的士兵是不错的,可惜跟错了主。
纪淮川是在三日后才回了军营。
他一下马,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宋挽卿,兴奋道:“挽卿,这连城果真好打,现在满城的百姓都对我们感恩戴德,我们去了城里安置了许多难民……“
“纪城主,你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吧。”宋挽卿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他脸上的伤口。
纪淮川愣了半瞬,眸底依旧闪烁着微光。
他无所谓地道:“这点小伤无妨,男子汉从不在意相貌,我想乘着现在士气高昂,在顺势攻下两城,你看如何?”
他下意识地询问宋挽卿,征求她的意见。
宋挽卿沉思半晌,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后面可要小心一点,毕竟你们用火药攻下汉城的事,现在应该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纪淮川点头,便去着手准备下一场战争。
一连半月,纪淮川攻下了三座城池,消息传到皇宫时,楚景策已经气得跳脚。
他铁青着脸瞪着下面像鸵鸟般埋头的官员,大骂:“一群废物!竟然让纪淮川那卑鄙小人接连攻下三座城!”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啊,那纪淮川不知从哪儿搞到了一种威力无比的东西,让我们的人根本无力抵抗啊!”
“他有,你们难道就不会也用那东西吗?”
大员们:“……”
那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上哪儿去找?
但面对太子殿下的怒火,没有一个人敢开出生反驳,只能像个孙子一样挨骂。
终于,有人被骂成了狗头,凑上去随便出了个馊主意,“太子殿下,我有一计,不知您觉得如何?”
闻言,楚景策才平缓了一些怒火。
“既然那纪淮川攻城能力强悍,那我们就智取,从他们的后方偷袭瓦解。法子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派一队动作敏锐的人去烧了纪淮川的粮草,他们不就得乖乖地回去吗?”
“若是太子殿下想,没了粮草的他们就是软柿子,还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纪淮川!”
楚景策嘴角缓缓勾起,他大喜,拍了拍那出主意的官员肩膀,“既然如此,那这任务就交给你如何?若是办不好,提头来见本宫!”
那官员瑟瑟发抖,麻溜地滚了下去操办此事。
其余官员见有人充大头,各个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劲地拍起了马匹。
“太子殿下真是英明神武,聪慧过人呐!”
“有您在,那纪淮川就是跳梁小丑,还怕他不成?”
楚景策很受用,坐回了主位,眸色得意享受着吹捧。
远在千里之外的野外。
夜色降临,纪淮川打算好好庆祝一番,便组织了篝火晚宴,鸡鸭鱼鹅各种美食都摆在了桌面上,士兵们载歌载舞,喝酒划拳,气氛格外高涨。
宋挽卿也喝了一点小酒,白皙的脸蛋染上红晕,她眸光静静地落在跳动的火焰上。
天上的月亮正圆,落下清冷的月辉,只叫人觉得悲戚。
算一算,她已经出征一月有余了。
期间从未与程祈安有过联系,也不知他在宣城生活得如何,神智恢复了没有?
不过有严楮在,她也并不会太担心。
只是……有点想念罢了。
宋挽卿敛眸,心中奇怪的感受蔓延开来,她囫囵喝下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觉灼烧过心头,只让她更难受。
什么酒能消愁,明明是更愁!
她红着脸,半天都咳不出来。
一碗清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纪淮川戏虐地笑着,“挽卿不会喝酒还是少喝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那相公恐怕会要了我的小命。”
“要……咳咳!要你管!”
宋挽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过水便咕噜咕噜一大口饮下,这才稍微缓解了辣意。
纪淮川坐在她身旁,眸光深深地看着载歌载舞的士兵,脸上第一次涌现了复杂与欣慰。
像是迟暮之人看着自己子孙满堂的感觉。
宋挽卿意识到此,忍不住勾起了唇,刚想开口戏弄他一番,突然有士兵急匆匆来报。
“纪将军不好了!有贼人偷袭,烧了我们的粮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纪淮川。
“走,随我去看看!”纪淮川沉下脸,与宋挽卿急匆匆地往后方赶去。
只见一片火光几乎燃尽了一半的粮草,映得整个天都红了一半儿。
纪淮川脸色黑得如锅底,眼底的寒光如刀刃般令人发寒,他咬牙切齿下令,“给我抓下,无论死活!”
士兵都慌了神,粮草被烧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后路断了。
有人开始绝望,呢喃:“这……这下可怎么办,粮草没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军队上万人,断粮一日便是致命的,若是有人来偷袭,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