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门口的人群散去,围观群众还在谈论着刚刚惊心动魄的场面,不出意外,不用半天的功夫,阿福和丑丫的名声又将在镇上传扬开来。
丑丫看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店面,眉头皱着,尽管已经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但她还是不满意。
刚刚地上可都是那些人的血,她想起来就觉得恶心,遂拿了块湿帕子,将地上又擦一遍。
阿福也跟着一起擦地,但是那张俊脸上却挂着傻笑,好像十分开心一般。
丑丫心中的郁气在看到阿福的笑容时消散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浅笑:“阿福,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阿福得意地扬眉,脸上的笑愈发的明显,故意不告诉丑丫:“阿福就是高兴!”
丑丫被他逗笑,无奈摇了摇头,原以为阿福不会告诉她了,却不想男人看着她,脸上有高兴,也有些许的别扭和不好意思。
“因为娘子叫阿福相公,所以阿福高兴,以后娘子也要叫!”
想起刚才娘子说的那句“我相公”,阿福便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娘子很少会这样叫他,就算是和别人的称呼也没有,她叫他阿福,和别人就称呼他“我家阿福”。
他喜欢阿福这个名字,也喜欢娘子叫他阿福,但更喜欢娘子叫他相公,他可以被别人叫阿福,但却只能被娘子叫相公。
丑丫听完他的话,表情微微怔愣,可随即而来的又是酸酸甜甜,五味杂陈的感觉。
原来,有一个人的情绪会被她随意的一句话牵动,她只不过是随口、没太注意的一句话就会让他暗自开心。
她抚平自己的心绪,凑到阿福的耳边,嘴角扬着,甜甜的,又软软的唤了一句:“相公。”
柔软的话音冲入耳中,却有振聋发聩的效果,阿福的耳朵颤了颤,瞬间通红一片,他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也愈发显得傻乎乎,可却也是发自心底的高兴。
“相公,相公,相公。”
丑丫又连唤了三声,这次她没有压低音量,很大声、不扭捏的说着男人想听的话。
阿福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将他一腔的激动转化为干活的动力,卖力的擦地,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他生得冷峻,那张脸本该是不爱笑的,可是此刻挂上那灿烂的笑却耀眼极了,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神威赌坊带来的晦气很快便消失,小面馆又恢复了往常的整洁温馨,而此时神威赌坊内却又是另一种情景。
赌坊议事厅内,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酒盏,听着手底下的人禀报今天所遭遇的事,他脸上的神色并未有多大起伏,不是知道对方底细,而是不屑。
不过是一个傻子和一个丑娘们,能掀得起多大的浪,他们今天能胜,不过是因为去的人都是酒囊饭袋,真当他们神威赌坊都是这种水平?
等明日他再派一行人过去,将他们“请”到赌坊里来,到了他的地盘,如何解决,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下去吧,领点银钱疗伤,明日阿虎带着弟兄过去将人请来!”
“是!”
“谢大哥!”
叫阿虎的壮汉抱拳应声,跪着的豹爷等人俯首道谢,眼底闪过精光。
只要大哥肯出手,要了那对狗男女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今日的屈辱,他们明天都要讨回来!
第二日,面馆照常开业,但生意还是受到了昨天事情的影响,本该早有客人上门的时间,今天店内还是空空如也。
丑丫也不气馁,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想到了,神威赌坊在镇上的影响甚大,客人们有所畏惧也是正常的。
过了巳时,店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一个老太太带着小孙子进了店,点了一碗素面。
老太太和小孩的穿着都很朴素,上面打了不少的补丁,看上去日子过的并不好,老太太挎着的篮子里还有两包药,想来是来镇上抓药的,还不知道昨天面馆发生的事情。
丑丫自己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看到这种情况不免想到了自己的从前,心里一软,将一碗素面换成了肉臊子面。
面端到桌上时,小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可老太太却是满脸惶恐:“小姑娘,你上错了,我点的是素面。”
肉臊子面老贵了,他们吃不起啊!
丑丫如同才发现一般,懊恼的惊呼一声:“哎呀,看我这脑子,是我记错了,您看现在店里也没客人,这碗面我还是留给你们吃吧,不多收钱,就按素面的价格来。”
老太太连连推辞,推辞不过才不好意思的接受了这碗“天上掉的馅饼”,老人喂着小孙子,将碗里的肉都喂进了小娃娃的嘴里,自己只偶尔吃两口面。
丑丫看着,心里酸酸的,倘若她当年也能有这么个老人这般对她,那她也不会觉得活着太艰难了。
祖孙俩还没将一碗面吃完,门外又气势汹汹来了一群人,人数约莫二十余人,气势比昨天那群更甚。
丑丫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气笑了,这神威赌坊还真是吃多了没事儿干,难得他们一个小面馆被他们这般惦记。
黑压压的人群将小面馆团团围住,吃面的祖孙俩被吓得变了神色,小孩躲进了老太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