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别跟我们藏着掖着。”
施承深深看着两人,“我会的。”
回到家,家里没人。
孩子和凌瑶都在学校,时间紧急,他没办法等到放学时间了。
五分钟后,施承拎着包前往火车站。
凌瑶下班回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接完孩子还买了排骨。
打算晚上做个清炖排骨汤喝。
这天气太冷了,喝点汤能暖暖身子。
“妈妈,这是什么?”梁西西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还写了好多字。
她念了起来,“瑶儿,我不认识不认识,爷爷不认识不认识......施承不认识...”
纸上一共也没几句话,就那么些字,好多都是她不认识的。
不过她认识爸爸和妈妈的名字。
梁睿听不下去拿了过来,快速看完惊呼,“妈妈,爸爸回村里了,说是姥爷生病了。”
他看向厨房方向,凌瑶已经擦手出来了。
凌瑶看完信,眉头也拧了起来。
信上说的就是梁睿喊的,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就说有事电话联系。
也不知道姥爷得的是什么病。
吃完饭,凌瑶辅导完两个孩子的作业,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现在应该在火车站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
多想无益,索性睡觉。
隔日,凌瑶给村里小卖部打了个电话。
是王鲜花接的,说施承还没到家,还说施鸿辉病倒了,好像是癌症,挺可怜的。
凌瑶脑海里只剩下‘癌症’两个字。
“凌瑶?”直到电话里传来施萍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婶子,是我。”凌瑶张了张嘴,“施承这两天应该就能到,您别着急。”
施萍叹口气,情绪倒是还好,“我就是想让他回来见姥爷最后一面。”
母亲去世的早,对生死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这么严重?”凌瑶惊讶,以前也没听说过,“怎么会这么突然?”
施萍声音发沉,“是胃癌,晚期了。”
晚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希望了,也就等于给人下了死刑。
凌瑶沉默了。
若是前期或中期,她还有信心试一试。
晚期,她也无能为力。
施萍擦了下脸,笑了下,“没事,别担心,只要你跟施承好好的就行。”
家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儿子如愿以偿,总算是没白等。
作为母亲,她自然高兴。
挂了电话,凌瑶心情复杂。
施承是三天后到家的,当他看见躺在床上的瘦的不成样子,头发已经掉光的施鸿辉。
砰的一声跪在他面前,眼泪从脸颊滴落。
“姥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双手抱头,哽咽不已。
施萍看见儿子胡茬都长出来了,整个人沧桑了几分,眼泪滑落,“别自责。”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小承。”施鸿辉听见施承的声音,费力睁开眼睛。
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施承猛地抬起头来,抓住施鸿辉的手,“姥爷,我在这,我在这呢。”
他眼尾发红,“姥爷,我带你去京市,去大医院,我带你去治疗,您不会有事的。”
对于从小陪伴他的姥爷,两人感情十分深厚。
他无法接受治不好这个解释。
“小承,没...没关系,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而已,不用伤心。”施鸿辉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施承,里面盛满不舍。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我哪都不想去,就想让你在这陪我一会。”
“好,我陪着您,我陪着您。”施承坐在床边,直掉眼泪。
施鸿辉脸上带着笑容,攥着施承的手微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你这孩子打小就倔,还特别实心眼,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你这孩子又特别善良,还能吃苦,为了让我跟你妈多吃点,自己都饿晕过去了......
要不是发现的早,你这孩子......”
施鸿辉说到这本来是想笑的,却突然剧烈咳了起来。
施承给他拍背,拍着拍着施鸿辉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姥爷!”
“爸!”
施鸿辉连夜被送进了市里的医院。
医生把施鸿辉叫到一边,表情颇为沉重,“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我们能做的不多。
治好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面对病人这种情况,医生也很难受。
身为医生,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每次仍旧会叹息。
“谢谢医生。”施承整个人都颓了下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靠着墙,整个人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抱住头,压抑地痛哭起来。
他第一次给凌瑶打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我没事,别担心,这边很好,我们在医院,你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