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莹手里拿着干毛巾,依靠在床头上擦头发,
林岳峰去院子外面关上了大门,转身刚回屋,就听见院里的元宝,汪汪汪地大声叫起来。
外面传来“砰砰砰”敲门声,那两扇木门有点薄,真担心被敲出个窟窿。
“谁啊,这是,大晚上的敲啥敲!”
林岳峰顿时就上了火,这一天到晚下来,就没有素净时候,还不如出去做生意卖豆饼省心。
“公安局的,过来咨询一点事,”
门外传来沉稳有力的中年男声音,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量,像利剑一般,直直地插进小院。
林岳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谢莹莹在堂屋里面也听见了。
林岳峰小心地透过门缝往门外偷偷看,确实,两位身穿公安制服的男人,神情威严地站在大门外。
林岳峰赶紧打开门,脸上堆笑,“公安同志好,这么晚了,有啥事,”
说不慌,那是假的,他想了想,自己是良民,没干过啥坏事。
两人也不搭话,径直往里走,边走边看,
院子里空落落的,还有两三个剩下的鸡笼子,自从那次鸡瘟后,家里的鸡,该杀的杀,该卖的卖,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边走边四处查看,看得林岳峰心里发毛。
“同志,您喝水,”出于对穿制服同志的天生敬畏感,林岳峰有些卑躬屈膝,卑微地笑着。
“不用客气,我们不喝水,”中间高个子的男子大手一挥,很有领导派头。
“你不用紧张,俺们就是过来调查一下,有关某个案子的情况,”
矮个子的男人看起来年长一些,长得四四方方,脸上带着笑,样子比较亲切。
“案子?”林岳峰听了,抬眼看向屋里的媳妇,谢莹莹擦着头发的手,停止了动作,
两个人眼神交流,猜不出这公安同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你媳妇?”
高个子男人想往屋里去探头看看,矮个子同志伸手拦住了他。
“看着媳妇快生了,别吓着她,”
“啊,是,大叔那是我媳妇,过几天就要生娃了,”
林岳峰听了矮个子大叔的话,对他有了些好感。
“你不用害怕,原先你们村里哪个阿豪,是不是和你挺熟的,还有个男的叫小窦子,”
“哦哦,认识,阿豪咋啦?”
林岳峰心说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当初他骚扰我老婆,我没揍死他。
“没大事,就是他在城里参与抢劫,被抓了,我们下来找你和小窦子了解一下情况,他说你们以前经常在一块打牌。”
“嗯,是,以前在一起打牌,玩过,现在早就没联系了,”
林岳峰有些后悔和那帮人牵扯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搞不好就会落一身腥。
“因为咱的政策是举报有功,他举报你家搞私营经济,有资本主义尾巴!”
旁边高个子公安大声说,他声音好洪亮,听得谢莹莹脑瓜子嗡嗡地。
哪个死男人,早知道当初就打断他的腿了,真是防不胜防啊,想不到现在被他反咬一口。
“同志,他这是诬陷,他以前和我是认识,但是我们之间有点小恩怨,他这是公报私仇,俺们家做的可都是正规生意!”
林岳峰信誓旦旦地说,真是交友不慎啊。
小个子大叔半信半疑,高个子的非得让林岳峰带他去后面看看。
“你家这院子里也没有多少牲畜啊, 都养在外面了?”
当初林岳峰家里找人建羊圈,阿豪从旁边过看到了,他要不是忌惮上次被打的事,真想去林岳峰家里偷几只羊卖了换钱。
“是同志,俺们在后面的宅基地上,建了一个围栏,养了8-9只羊,还有20多只兔子,”
谢莹莹在屋里慢悠悠地说,她努力保持好语气,显得镇定一些,不让自己过于激动。
“原本还有十几只鸡,前些日子,鸡生瘟,大部分都死了,从那以后不敢养了。”
小个子听完,点点头,他确实听说了,前些日子十里八乡,这些鸡都生瘟,死了好多,
“你们村上的鸡,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高个子同志说话情商低,一张口就不让人爱听。
“没有,大部分都活下来了,因为俺们发现给鸡饲料里面掺上一些草药和蒜皮,能消毒杀菌,所以,救回来大部分,不过,死的也不少。”
小个子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这女的,虽然怀着孕,看着身材肥胖,但是模样很端正,
说话也是条理清晰,不急不慢,有理有据,不是那种常见的农村妇女。
要是换了普通农村女人,老实女人会吓得哭,泼辣女子就会撒泼。
“再说了,同志,眼下乡下人没有啥收入,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俺们要是不养点牲畜,卖了换点钱,到年底能杀了吃肉,过个好年,不然的话,怎么生存呢?”
谢莹莹这会心也不慌了,她知道公安同志,那不是坏人。
乡下人一年收成两茬,春季收麦子,秋季收玉米,眼下玉米才长了个半熟,又不能卖了换钱,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