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王迎儿连忙捂住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宋安宁。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之前,只隐约知道一点儿女儿和镇上的人在做生意。
宋安宁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耐着性子说道:
“娘亲,你手里的鸭蛋,一枚十二文,还有后院种的辣椒,是我在山上找到的,辣辣的,比山茱萸还好吃,一斤二十文。”
“……”
王迎儿环视四周,少说也有一千枚鸭蛋,这就是十二两银子!
“咱们每隔三五日,就要做出这么多,光是鸭蛋,一个月就能挣几十两,娘现在还觉得秋月姐的工钱多吗?”
听女儿说完,她有些混乱地摇摇头,不行不行,脑子又不够用了。
刚才还好好的,可下一秒,她倏地站起来直奔后院,找到没编完的筐继续忙碌起来。
“……”
“阿宁,婶子这是……”
宋安宁皱着眉头,轻声喊了两声阿娘,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又坏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让香香检查,还是一切正常,这已经是第二次,只清醒了半个时辰。
本以为阿娘想起来所有的事,就代表好了。还是得带她去镇上看看,抓些药吃吧。
出了这个小插曲,几人也没了说笑的心思,整个上午,院里的气氛都有些低沉。
连几个小的也抿着嘴巴,特别是宋泽远,心不在焉地夹着鸭蛋,还不小心摔碎了几个。
腌鸭蛋快要收尾时,王迎儿从后院回来,又恢复成第一次清醒的样子。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阿剩吗?昨日挖笋的时候,你不是生病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阿宁,咱家笋子呢?都卖了吗?今天笋子多,怕是不好卖啊。”
“……”
还不等众人作答,她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哎哟瞧我这脑子,刚才还在说鸭蛋十二文,转头就忘了。”
说完她就若无其事地拿过宋安月手里的勺子捞鸭蛋,对自己的异样毫不知情。
“……”
整个上午,王迎儿在不同的记忆里反复横跳,吃午饭时,甚至出现了幻听,惊恐地喊着有人在她脑子里说话,大喊大叫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宋泽远和宋安月坐在大门口的石凳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他们好害怕这样的娘亲,想上前关心又不敢,只能偷跑出来。
活了两世,宋安宁从没像现在这么无助。阿娘这样,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症?
根据香香对精神分裂症的科普,阿娘这些症状能对上百分之八十。
“买药吧香香,针对精神分裂症的特效药,不管多贵,都买。”
之前听香香说过,这类药物的副作用特别大,特别是王迎儿这样从没吃过西药的,身体的反应可能会更明显。
“主人,吃了这种药会变胖、头晕、嗜睡、浮肿等。
而且这药说白了就是让人失去情绪,还不能停药,停了后再受刺激,会更加严重,主人确定买吗?”
“买!”
这次宋安宁十分坚定,按娘亲现在的情况,醉仙居那两个郎中可能都束手无策,那些副作用和现在的痛苦比起来,只能说微不足道。
“滴,跨等级买药,每盒特效药二十片,三百两银子,主人要买多少?”
“先买两盒吧。”
“滴,购买成功,系统扣除六百两,药已存入背包。”
打开背包,看了眼说明书,她让香香拿出一片药握在手里,来到王迎儿身边。
“娘,这是我从镇上买的药,吃了头就不疼了,咱们试试?”
这时的王迎儿意识有些模糊,只听到宋安宁说这药能治病,便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吃下去没一会儿,王迎儿昏昏欲睡,王秋月见状赶紧上前帮忙,两个人扶她进屋睡下。
出来后,王秋月才小声问了句:“婶子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宋安宁点点头,十分郁闷。
“这癔症最难医,我问过府城的郎中,他们也没什么好法子。”
两人坐在石桌前,双手托着脸颊,想起今日还有好多事要做,宋安宁努力压下情绪。
“秋月姐,你在家看着我阿娘,我去趟二爷爷家,下午咱们一同去镇上把卖身契的事儿给办了。”
“不急,过两日也行的。”
王迎儿突然发病,她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让宋安宁分心。
“无妨,等下我租辆牛车,阿娘也去,让郎中给看看。”
昨天苏宸说,会有新的掌柜过来同她签契书,正好一趟把这些事都办了。
说着,她回屋换了身衣服,去了宋二和家。
他家大院里都是人,几个婶娘正刷洗鸭蛋,孩子们拿干布把鸭蛋擦干净,十分忙碌。
看见宋安宁过来,宋二和夫妇赶紧起身,将她迎进了屋。
“阿宁你放心,他们只是打下手,方子只有我和你二奶奶知道,不会漏出去。”
宋安宁点点头,二爷爷二奶奶的为人她清楚,说怎样就是怎样,她非常放心。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