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何光宗已经破罐破摔了,突然把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他竟感觉有几分轻松。
本以为宋安宁知道这事,会震惊,会嘲笑,却不想她毫无表情地继续问道:
“平安镇除了万和堂、千味楼还有什么产业?”
“再没了,那个东家本打算在平安镇收购粮食,奈何咱们镇子山多地少,便去了地势平坦些的平泉镇。”
宋安宁眼睛微眯,平泉镇,平安镇,两个地方不挨着,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有运河,坐上船可以直接抵达临海镇。
“他们的老巢在临海镇,对吧?”
何光宗愣了一下,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临海镇并不是同川州的管辖区域,它是一个独立的城池,归朝廷管辖。
沿海有这么多城池,宋安宁是如何想到临海镇的?只是因为他说了海边的私盐?
心里有了答案,阿奶和阿爷还在家等她呢,宋安宁便起身往林子外面走,刚走了两步,就听何光宗鬼哭狼嚎地喊了起来。
“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宋安宁你言而无信!”
宋安宁站在原地并没回头,只是反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该死吗?我阿爹和大哥因着你,生死未卜。我阿娘已经疯了,而我,胖成这个样子,你毁了我的家,我要你的命,这很公平。”
“你将错误都推给了万和堂,你的手真的干净吗?万和堂的毒可不是单给我下的,你们为了赚钱,害了多少人?”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光宗心中大骇,关于给镇子上的人下毒这件事,只有几人知道,宋安宁只是个村里的姑娘,也没去过几次平安镇,为何她什么都知道?
不等何光宗作答,宋安宁再次质问:
“你应该知道回春堂吧?还有镇上那么多医馆,那些大夫去了哪里?
谋财、害命、下毒、逼迫,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可丧尽天良的事一样没少做,你比这些毒蛇还要毒。
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还是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任凭何光宗在后面哭着求饶。
待她走得远些,上百条蛇齐齐朝着何光宗的位置爬去,这片树林里的猎物都被它们吃得差不多了,此时的何光宗在它们眼里,就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往前走了几十米,宋安宁这才回头看去,只见几条花花绿绿的大蛇已经爬上了何光宗的大腿,他的脚下,还有更多的蛇争前恐后地往他身上扑。
“宋安宁你不得好死!你……
啊!”
两世为人,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她就是这个性子,伤害过她的,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还在挣扎的何光宗不知道被蛇咬了多少口,已经没了动静。听香香的科普,它们身上的蛇毒只需一点点,便能要了人的命。
“主人,渣男已经没气儿了。”
“嗯。咱们回去。”
缓了缓心神,宋安宁轻轻地呼了口气,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通过传送阵回了山谷。
到家时,众人还在等着她吃饭,张氏见她面色如常,便小声问道:
“阿宁,何家小子找你做什么?你可不能……”
“谁?我可从没见过什么何家小子,阿奶定是看错了。”
她眸光幽深,看了几人一眼,便搬来小板凳坐在桌前小口喝着白米粥。
张氏的话卡在喉咙里,迷茫地看了眼王秋月,又与宋大山对视,也明白了宋安宁的意思。
“阿奶可能是没睡醒,看错了,阿宁起早便去了山里看辣椒苗,哪来的何家小子。”
在宋安宁说出那句话时,王秋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的恐惧汹涌澎湃,还带着一丝兴奋。
见二老面色难看,便快速调整自己,把假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老婆子,你一定是看错了,咱们啥时候见过他?
行了,快吃饭,咱们还要去镇上呢。”
张氏拍了拍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笑着说道:
“岁数大了,脑子也糊涂,阿宁可别怪阿奶,咱们吃饭吧,还有事呢。”
说完也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往嘴里扒饭。
餐桌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宋泽远捧着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不明白阿姐为什么要那样说,但是只要阿姐说的,就是对的。
阿姐说没见过,那就是没见过!
吃了饭,宋安宁去村里雇了辆牛车,还好现在不是春耕,还有牛车闲着,租一日三十文,宋大山坐在前面赶车,张氏和宋安宁坐在后面。
沉默了许久,张氏才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阿宁,你……你做了什么?”
他们家阿宁性子是泼辣了点,可怎么敢做这样的事?他们就是平民百姓,若是被发现了,那阿宁可怎么办?
张氏心里直突突,从早饭到现在,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实在不行,她老婆子顶上,阿宁还这么年轻,给一个人渣偿命,太可惜了。
到了这份上,宋安宁也不瞒着,把事情原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