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幽冷的石下要塞深处有一条不同寻常的通道起始于一个拱门,在拱门顶部的正中,放置了一座身体前倾、面带微笑的石像。石像两侧有着蜿蜒的光滑小道连接下方的平台,平台下,一条湍急的地下河汩汩流淌,一直没入远处的黑暗之中。
拱门之后有一条墙壁光熘熘的普通隧道,通道很快地变窄并急速下降,转为从阴冷潮湿的岩石里凿出的粗糙隧道。在通过这些粗糙的隧道后,空间骤然变大,高耸的洞顶几乎望不到边,地上堆放着大量明显是人为挖掘出来的岩石与倒放的凋像,几盏明灭不定的油灯及火把在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是如此的阴森恐怖。
探险者如果继续深入,就会在愈发黑暗的通道和大厅里发现前人遗留下来的废弃家具、风格奇异的壁龛神笼,以及巨大的金属管道。在几个致命的钉板陷阱里面,你甚至能发现几具苍白的骨骸仍然悬挂在那些末端尖利、古老又泛黄的金属标枪上,或者如果你足够警惕,你还能在一些角落里发现与蛛网纠缠在一起的咧开大嘴笑着的骷髅,和一些更为巨大的、蛇类生物的骸骨;这些残存下来的遇难者寂静地吊悬在那里,空洞的注视着后来者。
女刺客匍匐在两块岩石之间,岩石的阴影很好的杜绝了高精法师魔光术的照射,湍急的地下河掩盖了刺客的呼吸与心跳,她就像自古便存在于此的一块冰冷石头,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透过岩峰之间的缝隙,冷酷而平静地注视着不远的目标。
她可以从其中一人的制服和制式铠甲上判断出他是马卡斯城巡逻队的成员。这名卫兵是个强壮的家伙,身高至少有六尺半,丹莫刺客从未见过如此宽大的肩膀。在他旁边,有一名穿着全身铠甲的大家伙,他的战袍上绣着由羊角与战锤组成的纹章,背上佩着一把巨大的长剑。
夜母在上。
加布里埃拉暗暗的叹了口气。很显然,在她向雇主汇报的时候,目标二号把侍卫长给救出来了。这让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把杀死目标一号的锅丢给侍卫长的阴谋彻底破产。
不,也许没有。
女刺客小心的将自己瘦小的身躯隐藏在阴影之中,火红如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波动。
侍卫长要比卫兵还要高上半尺,一双褐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疲倦与愤满。他正和第三个人争吵,声音远远的传到更深的洞穴中。
“我们不能在这种时候逃走!这是敌人的阴谋,老主人的死、城中的暴动、刺客……”
“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也危险得多。我怀疑——不,我敢肯定!从首席先知被刺开始,我们就被卷入了一场风暴之中。”
和侍卫长争吵——不,虽然侍卫长的声音听起来更暴躁与狂怒,但来自夏暮岛的傲尔特莫那慢条斯理的话反而仿佛拥有某种令人镇定的魔力,任凭侍卫长怎么大喊大叫,就是毫不动摇,“一场也许是波及全泰姆瑞尔的动荡和阴谋。”
法师披了一件墨绿色斗篷。他倚在一根木杖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容貌,加布里埃拉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孔。但无论是丹莫刺客,还是围绕在其身边的三人都无法忽视这位大法师。
“那么我们更要——”侍卫长想起了那个陌生的女仆,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老伯爵及无辜的侍卫,更主要的是,他想起了被投入监牢的耻辱,诺德大汉更加的暴怒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前往独孤城,请求至高王尹斯洛德的帮助,发兵夺回马卡斯。”法师打断了他。他对第四人,也就是目标三号——领主尹格蒙德道,“至于其他,请恕我遗憾的直言,大人,我们已无能为力。”
可怜的年轻领主这会还被巨变惊骇得两眼发直,不知所措,狼狈不堪。他戴着一顶可笑的睡帽,身上胡乱的披着一件大氅,光着脚,恶心的脚毛毛茸茸的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泥泞的秽土从他的脚趾缝里漏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全是崩溃前的惶恐与不安。
“对对对,我们必须前往安全的独孤城,至高王拥有全天际最庞大的军队,他一定会为我夺回边塞领,将那些该死的叛国者通通绞死!”年轻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令丹莫刺客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侍卫长怒视领主,完全忘记了他作为臣下该有的谨小慎微与不逾矩,“但是城中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民众,我们不能就这样弃他们于不顾!”
尹格蒙德愣了愣,本能的感到权威受到挑战,但遭逢巨变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臣下的驳斥,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侍卫长。
四人中,那名马卡斯的巡逻队队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不安的看着领主,又看看暴怒中的侍卫长,明智的选择闭上嘴。
宫廷法师的发言适时的阻止的双方的冲突,“我们不是放弃他们,而是选择一条更明智的道路。”
他们看向他。
高精法师隐藏在宽大兜帽下的脸显得很冷静且无情。当然,他们一向如此。“敌人已经攻入石下要塞,抵御已彻底不可能,我们唯一的出路是穿过锻莫地下遗迹,逃到逐达奇山脉的另一侧,至于其他,我们已无能为力。”他第二次如是说道。
“城中还有银血——”那名巡逻队的队员怯懦的说了一句,打破了此间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