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耳聋?”他唇线上扬,看死物一般看着她:“本督一向乐于助人,既然萦思姑娘有这样的遗愿,本督一定替你完成。”
说罢,他作势摸了摸护腕,抬脚上前。
萦思连忙抬手打住。
“大人!奴婢是替皇后娘娘取帕子而来,若是太久没回去,想必娘娘一定会担心的。”
脚步一顿,魏玄知勾唇轻嗤:“狗仗人势,倒是用得得心应手。”
萦思高喊:“多谢大人夸奖!”
旁边的手下嗤笑:“大人骂她,她还感谢咱们大人,是不是有点傻?”
身旁的人连连应和:“嗯嗯,我看是。”
魏玄知眉头轻蹙,冷哼了声,却没再说话,径直越过她离开。
走了?
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萦思缓缓松了口气,连呼吸也不敢急躁,后怕地回头看了眼,赶紧往回跑。
本来为了躲穆云霄想在外面多待一会的,这下好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皇后身边苟着去吧。
任务什么的先放一边,保命最重要啊!
在长秋宫外面悄悄打量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争吵声了,也没有穆云霄的声音了,萦思才狗狗祟祟溜进去。
皇后见她脸色不对,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
萦思没打算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跟她说,直接取出手帕给她。
“奴婢没事,穆将军…走了吗?”
皇后失笑,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才笑道:“被本宫气走了。”
闻言,萦思愧疚地垂下头:“都是奴婢没用。”
皇后握了下她的手,认真道:“哪里是你的错,都是本宫的错,哥哥说得也没错,是本宫太软弱了,才叫你们都跟着呕气。”
话落,她又叹息一声,“萦思啊,事情的确有些麻烦了。”
“皇上现在震怒,不找到下毒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本宫担心,还是会查到你…”
萦思感觉到意思不对,试探问:“要不奴婢…自尽?”
皇后立马怒瞪了她一眼:“怎么和哥哥一样,开口闭口就是自尽。”
萦思松了口气。
皇后又继续:“不过,你恐怕不能留在宫里了。”
萦思一惊,不留在宫里还怎么做任务!
“奴婢…”
皇后打断她的话:
“过两天,你去滁州替本宫办件事,这事本宫不放心别人去做,也正好让你躲一躲,等事情办完了,这事应该也过去了。”
提起要办的事,皇后脸色有些异样,像是在叹息什么。
皇后为她着想,她也不能辜负。
“是,奴婢遵命。”
寿安殿。
龙座之上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人原本端坐着,可手上刚送来的折子令他气得拍案而起,头上的珠帘止不住地颤。
满屋子的人瞬间吓得全部跪下。
“简直是胆大包天!这些人竟敢将朕拨下去的赈灾款私吞,岂有此理!”
一旁伺候的福公公极有眼力地摆摆手,伺候的宫女太监便都退了下去。
只留下刚被宣来的魏玄知。
魏玄知稍稍直起身子,恭敬道:“赈灾款拨下去不到一个月便被分得如此干净,想必这种事他们并不少做。”
皇帝深吸几口气,将折子重重扔到桌子上,沉声吩咐道:
“魏玄知,朕命你暗访滁州,务必要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都一网打尽,朕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都是朕的眼睛,看以后谁还敢贪得无厌!”
魏玄知勾唇:“臣,遵旨。”
烦心的事情吩咐下去,恒德帝的心情也好了些,想起昨晚侍卫来报的事,他又问道:
“听说昨天你被皇后宫里的人伤了,可好些了?”
想到昨晚那毫不犹豫的一刀,以及今天看见他又吓得魂不附体的萦思,魏玄知暗嘲了下:贼心不配贼胆。
面上却依旧恭敬回话。
“是臣失礼在前,那位姑娘只是出口气罢了,伤不到臣。”
恒德帝点点头,又似不满:“知道你办事认真又不喜趋炎附势,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皇后的性子一向与人和善,怎会是她的人动手,往后办差脑子要灵活一些,得罪了人自己又受了伤,不划算。”
话是这么说,但他对魏玄知这样的臣子还是很满意的,巴不得他只管去得罪人,把差事办好就成了,至于给面子,是他这个皇帝的事。
魏玄知深知这位皇帝的性格,微微俯首,便道:“皇上说得是,臣明白了。”
皇帝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去滁州的事情要保密,不可让人知道你的行踪。”
“臣,遵旨。”
见魏玄知退下去,皇帝才招来福公公:“去把上供的那些东西好好挑一挑,送去皇后那里,就说她昨夜受惊了,好好休息。”
福公公了然:“奴才这就去。”说罢,又多嘴问了句:“那丽贵妃那儿……”
皇帝想了想,道:“朕今晚去瞧瞧她,虽然没出事,总是要安抚一下的,免得李恒进那个老东西又在朕面前说一些不爱听的。”
福公公连连附和:“还是皇上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