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易想让应晓星帮自己写一幅“破镜重圆”,意在何为,简直不要太直白。
林意歌有些受不了,“文宗易,这都七年了,你也差不多得了!难不成你要一直这样?”
“区区七年,于我这一生不过刹那!只当与邬兰真人小别……”
看到林意歌握住了腰间的紫竹鞭,文宗易连忙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应晓星见此,轻摇羽扇,笑着调侃道:“文宗易,破镜重圆有什么意思,不如我给你写一幅‘枯木逢春’?你另外再找个伴儿,顺便忘了邬兰真人……”
文宗易将纳戒戴回手上,挥了挥手,不耐道:“我正当好年华,可不是枯木!不写就不写,棋也下完了,你俩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吧!”
林意歌心中一动,坏笑道:“哦……看来文宗易你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文宗易勐地回头,紧张地看向林意歌。
“我三师姐她,身旁已有美人相伴……”
文宗易如遭雷击,彷佛下一瞬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片刻后,他勐然起身,大步走到水榭边上,对着寒潭中的清冷倒影端详起来。
他手指一动,那寒潭倒影便多了满面胡须,连同华贵衣袍也变成了朴素儒衫。
端详好半天,文宗易才缓缓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符合邬兰喜好的人吗?”
应晓星挑了挑眉,以眼神询问林意歌,此事是否属实。
若此事属实,她或许该给文宗易写一幅“恩断义绝”,帮上一把。
林意歌面上不显,只以传音将池无澜收徒之事告知应晓星。
文宗易恍忽了一会儿之后,想到了什么,神情豁然开朗。
随后他挥散倒影,转身说道:“邬兰真人近来不在红鸾馆,采薇上回传信说你要收她为徒……定是她收了那姜砚为徒!”
“邬兰真人怎会看上那种毛头小子?”说着,文宗易得意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差点让你给忽悠了!”
林意歌揉了揉额角,深感头痛,语气便带上了十分的不耐:“文宗易,你还是抓紧修炼吧!等我三师姐飞升了,你哭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文宗易心中大石落地,轻舒口气,道:“我倒是也想早些闭关修炼,奈何冲玄子的事,悬而未决。”
“冲玄子?”应晓星插话问道。
文宗易便将豫州文氏和冲玄子的纠葛,娓娓道来。
应晓星听罢,沉吟片刻,说道:“这么看来,那冲玄子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也有可能已经夺舍了其他人。照你所说,他若夺舍成功,其神魂气息必定会发生改变,到时候怕是连文孟月都认不出来。”
文宗易叹了口气,点头道:“没找到冲玄子,我就不能安心闭关修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文孟月虽然几次三番要他性命,可文氏八姝其余七人,对他视如己出。
此前他为了一己私情,对文氏少有管理,差点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如今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至少要将冲玄子这隐患,完全拔除,才能安心闭关。
林意歌从纳戒中取出大师姐风轻轻灭蚊所得的《太古吞天功》,交给应晓星,说道:“长庚,这大概就是冲玄子修炼的吞天功功法,你帮我看看?”
林意歌想同应晓星会面,一是因为青竹剑符,二则是为了这太古吞天功。
她自己修的归一炼气诀与归一剑诀相辅相成,文宗易修的则是一脉相承的文氏心法,两人先入为主,对其他功法天然多了几分排斥,自然难以理解其中真意。
而应晓星身为儒修,在文心学宫担任典籍数百年,最是博闻广识,以其玲珑文心领悟这太古吞天功的奥妙之处,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文心学宫能在修真界立足,成为九大宗门之一,也离不开儒修对各派功法残页的修复补足之功。
文宗易扫过玉简,看到那功法名称便是一惊,皱眉问道:“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林意歌微微扬起头,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答道:“我大师姐下山历练时,随手灭了几只高阶血翅黑蚊,从那些凶兽身上掉落的。”
文宗易了然,若是这功法在那位“山海第一仙”,邬兰最为钦佩的风雪剑仙风轻轻手里,他没听到任何消息,倒也正常。
应晓星略带薄茧的两指将玉简夹过,打量了一眼,便看出玉简的材质尺寸,又推算出刻录功法所用上古文字的年代。
“这玉简取自黑白相间的青花灵玉,制作与刻录的手法,都像是上古开天纪元的东西。”
说着,应晓星以神识探入玉简,粗略扫过一遍,便皱起了眉头。
“还要劳烦意歌为我护法。”
听到这话,林意歌与文宗易对视一眼,心中俱已掀起滔天骇浪。
长庚这话的意思,是她要身体力行,分出一部分元神和神念,凝聚一个身外化身,以此化身修炼体悟这吞天功。
拥有玲珑文心的长庚,也无法一眼察觉其中诡异之处,林意歌心头浮起一丝隐忧,“如此,是否太过冒险?”
若功法有异,即使应晓星能及时散去化身,消弭功法对本体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