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背对着男人,哑口无言。
不知他是来问责还是要强行带自己走,没由来的恐惧且无助。
“过来,我与你谈谈。”贺岭态度淡然,不凶不吵,安静等她回头。
她深思片刻,心想干站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决定去与他说清楚,缓慢挪步去他对面坐下。
“要走,我派私人飞机送你。”贺岭打量她的小脸,表情呆滞,莫名好笑,“你在英国租的房,给你买下来。”
这男人突然改变决定,还变得这样好说话,姜意惊讶到瞪大双眼,聚精会神起来,“真的?”
“嗯,真的。”贺岭肯定到不能再肯定。
等待的几小时里,他已想明白,困不住女人,不如敞开心扉好好聊聊。
即便不在一起生活,也不能让她带着气愤和误会离开。
“爱丁堡艺术学院我帮你申请,考过雅思去入学,其他你不用担心。”
“先生怎么知道……”姜意还没和谁聊过心意的学校,主要是没底气,怕申请不上,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贺岭看她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到心虚,现在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对着他,简直没脾气。
“别这么看我,像我女儿似的。”
“那不看了。”姜意不好意思地底下头,有些高兴,也有些怅然。
更猜不到是什么让男人妥协,改变主意,又好奇。
“小意。”贺岭将随身的钱包放到茶几,推至她手边,“这里有些卡,给你的生活费,照顾好自己。不想做贺太太,那张证也可以不要。”
提到结婚证,姜意猛地站起来,双眸竟毫无知觉地掉下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先生要离婚,彻底与我划清界限吗……”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甚至感觉到心脏在抽搐,双腿发软伴随着耳鸣,几乎要站不住。
贺岭起身稳稳扶住女人,温柔地为她擦眼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留下来过完这个假期,还是执意要现在走。”
姜意的眼神更委屈,更纠结,也深知留下也不是一劳永逸。
“我妥协过,为你考虑过,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只爱你一个。”贺岭诚恳又坚定,“不是非得你做选择,是我们之间,得有个结果。”
他不愿再这样貌神合离下去,做了选择就坚定不移,希望她也如此,都不要因为日常琐碎磨平棱角。
既然相爱,他骨子里只想克服。
姜意缓了缓,靠在男人肩头,格外的小心翼翼,“那我走,先生还喜欢我吗。”
“问的什么话。”贺岭当真被她的脑回路气笑,让她做决定,想的是还喜不喜欢。
看起来傻乎乎的,偏偏脾气又犟,让他束手无策。
“不问了。”姜意一时没那么快考虑好,却又实实在在不舍得与他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但最不想的,是重蹈覆辙,跟男人回家,重回原点。
“先生饿不饿,该吃晚饭了,我……可以煮面。”姜意从他怀挣脱,整理好情绪,不管他答不答应就直接进了厨房。
贺岭在客厅,一样惴惴不安。
女人没直白回答,大约是执意要走,他说了不拦,只能送她离开。
“需要帮忙吗。”贺岭迈步去厨房,脚步停在她身后,看她忙碌的身影,这一瞬间却觉得像在自家,正过着幸福温馨的日子。
“不用,很快。”姜意回头冲他笑了笑,很快煮好关火端来餐桌。
不过有些简单,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先生累了,今晚早些休息。”她还是关心他,不受控制地想与他多些相处的时间。
而男人尝着她煮的面,时不时瞥她一眼,蓦地笑出声,“怎么,不舍得我走么。”
姜意连忙又低下头,不与他对视,“才没有,是想先生嫌不嫌难吃,着不着急,晚上有没有应酬,见不见给你打电话那位……”
“哪位?”贺岭皱眉,想不起谁曾打过电话。
应酬多时,怕耽误事,手机总放在老陈手里,他没提的,也就是不重要。
“呵。”姜意冷哼一声,那一点不舍烟瞬间消云散了,“先生到底有多少女人,连名字和号码都记不清。”
贺岭伸手握女人的手腕,神色微变,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觉得有多少?我四处留情还能事事为你准备妥当,我闲的么。”
姜意咬着牙,被他的严肃吓到,喉咙哽住,想解释又说不出话。
“先走了,你仔细想想。”贺岭意识到她的信任减少,也意识到求来的和好,表面再和谐,内里还是有伤痕。
临走最后看她一眼,太想绑人回家,但更不忍心她再哭,再受委屈。
“我等你的回答。”
“先生!”姜意盯着男人的背影,冲上前抱住他,牢牢捆住不让走,“我不是有意……我也说了很多气话,我道歉。”
贺岭差点要动摇,却还是掰开她的手,“你需要冷静,一时脑热的道歉我不想听,要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是在一起还是分开。”
他索性把话说得更狠,即便刺痛她,也刺痛自己。
选择离开,就果断些。
“好。”姜意等男人走,听着清脆的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