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去将你爹的牌位抱出来,跟你爹说,我们回家了!”
顾大山按照顾老太的吩咐,将顾老头的牌位恭恭敬敬地请了出来抱在怀里。
顾大城看到这一幕,眼眶便有些泛红,他没说什么而是默默走在前面带路。
顾家现在住的房子,依山而建在清河村后山的山脚下。
跟清河村内的房子相比较起来,要老旧许多,而且看起来,这里好像就住了顾家一户人家。
所以显得非常空旷。
顾大城刚踏进院子,就忍不住朝着屋檐下一个乘凉的顾山喊道:“爷,你快出来看看我下山送药材回来的路上遇到谁了?”
“谁啊?”顾山须发皆白,今年也有八十出头了,老态尽显,身上的皮肤黝黑干枯,似乎风一吹就要散架般。
饶是如此,据顾大城说,他仍旧每天被着背篓去山里挖草药卖。
顾老太有些激动,“您就是顾奉延的父亲,我是您的大儿媳妇。”
别看老头子上了年纪,一听说顾奉延的名字,混浊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就连迟缓的动作,都跟着快了起来。
顾山情绪有些激动,一双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来回寻找,“你是说奉延!奉延那孩子回来了,他、他在哪里?”
顾老大就抱着排位站在顾山跟前,可他好似没看到般。
最后却将目光停在了顾老大的脸上,这也难怪,兄弟几人中,顾老大长得和已故的顾奉延最为相似。
顾山颤抖地上前,由于过于激动,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还好顾老大离得近,但他抱着顾奉延的牌位,腾不开手,就侧了一下身子,让顾大三扑在自己身上。
顾山一头磕在顾老大的胸口,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看到了顾老大怀里抱着的顾奉延的排位。
顾山愣了一会儿,看到顾老大的狂喜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悲伤,他颤抖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摸了摸顾奉延的牌位,似乎是你在确定是不是幻觉。
一瞬间,多年思念儿子的情绪,汹涌的涌上眼眶化作了两行清泪,顾山抱住儿子的牌位,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奉延……我儿奉延,你可算回来了!”
正在屋内吃饭的顾家人听到这哭声,也都放下碗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年轻的小辈们听顾山哭得伤心,大部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院子里的陌生人眼里全是疑惑。
只有顾奉弘的媳妇顾许氏,和顾奉行夫妇知道实情,内心里也是涌现出阵阵酸楚。
顾奉弘生前没少在顾许氏跟前也念叨着这个大哥,直到临终也没有见到自己大哥,内心的遗憾丝毫不亚于顾奉延。
不过这个遗憾,也仅存在已故的顾家兄弟二人心里,对顾许氏来说,她嫁进来顾家时,顾奉延就已经失踪了,连面都未曾见过,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如今看着顾奉延的家人上门寻亲,心里除了有些感慨外,再无其它情绪。
顾奉行夫妇就不一样了,顾奉行和顾奉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手足情分也没有因为这么些年的分离而减弱。
相反,随着顾奉弘的离世,顾家在村子里的生存更加困难。
此刻对顾大嫂的到来他是欢迎的,尤其是在看到顾老太身后三个酷似大哥的挺拔的青年男子,内心也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顾老大见顾山哭得伤感,喉咙深处也忍不住阵阵发紧,“爷爷,我爹生前总是念叨着您,今天总算是回来了。”
顾山愣一片刻,这才缓缓仰头看着矗立在自己跟前,如同大山般的顾老大,他的内心的悲痛,也稍微被冲淡了一些。
拉着顾老大左看右看,“你是奉延的儿子?这么多年不见,奉延也生这么好的儿子了,好好好!”顾山对顾老大赞不绝口,言语里都是对儿子能给自己生这么好的孙子的自豪感。
顾老大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兄弟道:“这个是我二弟,还是有三弟。”
从看见顾奉延排位的那一刻,顾山的眼泪就没断过,他没有哭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水也是不断地涌出,“老婆子,你看见没,咱们的大儿子有出息了,他还生了三个这么好的儿子,你在天上看着应该瞑目了吧。”
顾老太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此时身后有人喊她,“大嫂!”
顾老太回头,就见一张和顾老头的有三分相似的男子,红着眼眶朝着自己走来,“大嫂,我是三弟顾奉行,这位是我媳妇顾王氏,十多年前,我就写信让大哥带你们回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顾老太擦干眼泪,从怀里摸出那封信递给了顾奉行,“这是十多年前,你大哥收到信,那时候他就说要回来,可惜后来出了一些事,又因为一场风寒你大哥就一病不起,一直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顾奉行展开手里的信件,上面确实是自己当年亲笔写的书信。
顾奉行又看了一眼顾家三兄弟,透过这三人,他似乎看见了多年前顾奉延和自己。
心中对三兄弟的喜爱更盛。
吩咐自己儿子道:“顺子,你带你大哥把你大伯的牌位请进顾家祠堂,而后你们都来三叔家里吃饭!”跟着转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