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难以置信地回头。
迎接他的,是钱老太太的第二拐杖。
‘砰’的一声。
李贵应声倒地,金丝楠木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就连头铁的李贵也招架不住倒地不起。
圆月止住了哭声,睁圆漂亮的大眼睛,竖起大拇指,夸道:“钱奶奶超腻害的!”
钱二结结巴巴道:“祖、祖母?您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忽然拿拐杖搞偷袭?
钱老太太轻蔑一笑,“不过是做戏给他看,跳梁小丑而已,若是真让他得逞,传出去才真叫人笑话。”
钱老太太早就察觉十八年前的事情有蹊跷。
所以这些年一直借离家出走的名义,走访了当年被赶出府的吓下人四处收集证据。
也就是在偶遇顾家人的那一天,钱老太太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确信了当年失火案是李贵的阴谋。
所以才借机拉着钱宝珠住进客栈里,避开李贵的眼线,而后再想办法除掉李贵。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
刚才装晕,就是等着李贵自己露出马脚。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回府,就逼得这只老狐狸显了形。
顾大嫂在客栈找了一大圈,都没发现钱宝珠的踪迹。
再次返回大厅,局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钱家的下人都还没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钱二拖着被毒打过的身子和顾老大一起将钱老太太扶着坐下。
钱老太拉着顾老大的手,是这个男人,刚才挺身而出地救自己,她都听到了。
“顾家大郎,劳烦你去附近的医馆跑一趟,给我孙子找个大夫回来。”顾老大二话没说点点头,将圆月交给顾老太后便去附近大夫。
好在这处客栈处在宛城繁华的街道中,顾老大很快带着大夫回来,给钱仲诊治。
处理好钱仲头上的伤,大夫又给钱老太太诊脉,老太太只是轻微受惊,身体并无大碍。
大夫走后,顾老太才松了一口气心惊胆战道:“老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钱老太太看着顾家的儿子,浑浊的老眼中溢满了赞赏之色,“还是顾家妹子有福气啊,生的儿子个个成才!”
若是钱家也能有几个这样挺拔的儿子,钱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被一个下人觊觎谋害的地步吧。
紧跟着钱老太太思绪飘远,才缓缓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钱家是从老太太这一辈才开始经商的,也就是老太太的丈夫。
商场上夫妻二人顺风顺水,就是子嗣单薄。
只是夫妻两人只生育了一个儿子,眼看生意越做越大,就想着给独子多纳几房小妾给钱府开枝散叶,培养优秀的继承人。
只可惜儿子随了老子是个痴情种,后来还是钱仲的娘识大体,眼看老爷不肯纳妾,自己也只生了一个儿子,才将陪嫁丫鬟给了钱仲的父亲做妾。
也就是钱二的娘。
好在钱二的娘也争气一举得男。
至此,事情便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贵是钱家的家生子,从小陪着钱仲和钱二一起长大的。
所以深得钱仲的信任,钱仲对这李贵也十分信任,又因小时候为了救落水的钱家兄弟二人,李贵的胞弟却不幸被大水卷走。
渐渐的李贵心里便开始不平衡,又因钱家子嗣单薄,渐渐地李贵便生出异心,趁着钱仲妻子生产那晚,想要一把火烧所有人好取代主人的位置。
哪曾想,他的恶行被钱二撞破,所以他污蔑了钱二放火夺权,借机将钱二赶出了府。
蛰伏了十八年,却再次遇到了钱二。
钱老太猜测李贵怕当年的事情败露,所以等不及提前下手了。
只是她没料到李贵如此丧心病狂,这么快便要对钱家人下手。
当李贵带着昏迷不醒的钱仲跪在钱老太面前时,钱老太太立刻就意识到是李贵的手笔。
多亏听了圆月那孩子的话,没有登上回府的马车,否则现在恐怕自己已经中了李贵的算计,那钱家的气数也就走到头了。
钱老太太的话,听得顾家人不免一阵唏嘘。
没想到,靖国首富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算计。
顾老太以前只觉得钱老太太命好,能生在大户人家的家里,听了这事后她却觉得顾老太太很不容易。
八十多岁了,还拖着身子整日奔波替儿子儿媳调查真相,心里对她既敬佩又心疼。
“老姐姐,大夫说钱仲静养几天就好了,好在这件事情,没有酿成惨剧,相信往后的日子老姐姐定能顺风顺水。”
一番话,听得钱老太太不由得眼眶一热,以前跟着伺候的老人基本都不在了,身边几乎没有说话的人,这才导致她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有些怪异。
顾家这一家子,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直到此时,钱宝珠才带着衙役的人姗姗来迟,“老祖宗,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官府报案了,是谁要害我们钱家人!”
为首的一人穿着从七品的官服,显然钱宝珠动用了钱家的钞能力,直接挪动了知县亲自下场。
看来钱宝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