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无语,“你跟一个老人家计较什么。”
顾老三怕汪氏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破坏气氛,忙道:“吃你的饭吧,有大嫂和圆月在,你操什么心。”
汪氏看着锅里的莲藕炖排骨,又看看麻辣兔肉,既然你们都这么对我,那我就多吃点肉。
那老者吃了一碗排骨,只觉得这排骨和以往任何一次吃的排骨都不一样,一时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舌尖就萦绕着一个字,香!
顾大嫂见他吃得狼吞虎咽,道:“你慢点吃,锅里还有不少,还有麻辣兔肉你若是不嫌辣,也可以尝尝。”
老头嘴里不停地嗦着排骨,就连骨头缝里的一点油脂也不肯放过,顾不得回顾大嫂的话。
心想没什么肉的兔子有甚好吃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兔子那毛茸茸的可爱模样。
兔子那么可爱的东西,怎么能吃兔肉。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无意间瞥见顾元国正大口朵颐一块兔肉,嘴唇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油脂。
他忽然就有了想要尝尝的想法。
幸好刚才心里的想法没人知道,他还改变,兔子看起来是毛茸茸的讨人喜欢,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是不是一样讨人喜欢。
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莲藕排骨汤,毅然决然地将碗递给顾大嫂,双眼示意顾大嫂给自己盛一碗兔肉。
顾大嫂笑着给他盛了一碗兔肉。
一口下去,他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对兔子似乎有些偏见。
天气炎热,按理说没什么胃口,但是顾大嫂的麻辣兔肉却十分畅销。
他一连又吃了两碗麻辣兔肉,然后抱着冰镇好的寒瓜啃了好几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
汪氏看着他一碗接一碗地吃,这饭量比一个壮年的小伙子都厉害。
嘴角动了几次,终于是忍住没说。
顾老太看着手里的寒瓜,想起刚怀老大没多久时害喜的厉害。
顾老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寒瓜,冰镇好后,细心地切成小块,小小一块入口即化,甜得舌头都酥了。
一晃数年,等再次吃上寒瓜,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那老者却忽然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看着顾大嫂母女道:“我是韩献,落难至此,承蒙二位出手解困,救命之恩,他日定会报答。”
妈呀,他居然会说话?
顾大嫂此刻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正喂圆月,差点都给惊得掉地上了。
“你、你居然不是哑巴!”
顾大嫂的注意力完全被韩献能开口说话事实吸引了,至于他说了什么,顾大嫂是一句没听清。
“你是韩献!韩奉安!”只听身后‘哐啷’一声,手中抱着的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顾大嫂见碎了一地的碗盘,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可张贤根本顾不得地上的碗盘,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握住了韩献的手。
韩献冷漠地摔开了张贤的手,张贤却毫不在意,依旧是双眼发光地盯着他,“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韩献负手而立,仍然是衣衫褴褛,浑身脏污,可没有来的就让人感觉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老夫。”
顾大嫂仍然一脸疑惑,但是从张贤的表现来看,这个张献的来头应该不小。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声音到了后面,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张贤一脸兴奋道:“韩献,字奉安,号风陵居士!”
说到这里,顾元国忽然想到什么,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风陵居士,我听说过,私塾的许先生时常提起!”
许先生是黄花村里唯一个秀才,也是黄花村仅有的教书先生,他不止一次地在学堂上提起过这个称号,且每每提起,眼里总是溢满崇敬之意。
顾元国回忆起许先生说过的话,“许先生曾说过,风陵居士不仅学识渊博,乃当世大儒,且心怀天下大义,提笔斩妖邪,落笔平动荡,实乃当世的英雄豪杰。”
顾元国只记得当时许先生是这么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他尚且没有参透。但他知道这是好话。
张贤也附和道:“韩先生在京中的大名那可是让人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门生三千遍布大江南北,只是先生素来喜欢安静,这几年一直处于隐居状态,我家夫人遍寻不得。真可谓无巧不成书,居然在此遇见了您。”
韩献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些不自然的神色。“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张贤并没注意到韩献的表情,依然沉浸在偶遇名人的喜悦中,“我要赶快去把这巧遇通知夫人。”
也不等韩献是否应下,转身喜滋滋地去了马车前报喜。
顾家人虽然也不懂提笔落笔,什么是大义,但是见一听说就连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都崇拜的人,那他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汪氏在一旁瞧着,越瞧越后悔,肚子的肠子好悬没青,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居然大有来头。
说起来,这个人叫韩什么的人,还是自己最先发现的,怎么好事全让顾大嫂一家全占了去。
做个什么烤鸭,宋家居然就给她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