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去了前厅,宫涛一见他们,立即起身跪伏在地。
“顾大人,顾夫人,两位救了宫某性命,又帮我洗清冤屈,还我清白,如此大恩有如再造,请受宫涛一拜!”
“宫大侠快快请起!”
沈南葵忙让荷华去扶他。
都落座后,她才淡淡一笑,“宫大侠言重了,本就是你救我在先,我这般做,也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顾逸川也道:“是啊,你既是我们夫妇的恩人,又是无辜蒙冤的受害者,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查清真相,还公道于世人。”
宫涛眼中是深深的感激,“总之,我能遇上二位,实属三生有幸。”
他逃亡将近一年,历经重重凶险,如今终于洗清冤屈,不用再东躲西藏,这叫他怎能不激动?
“对了,”沈南葵问,“不知道宫大侠要见我们,是有何事?”
宫涛站起身,抱拳深深一礼。
“数月以来,承蒙顾夫人收留关照,大恩大德宫涛没齿难忘,如今案子告破,我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叨扰下去,今日求见两位,是想向你们辞行。”
沈南葵并不意外,“宫大侠接下来打算去哪?”
宫涛抬起头,“韩县。”
顾逸川忽然问道:“听闻宫大侠居无定所,常年游走在外,韩县也并非你的故乡,这次的案子里,你正是在韩县吃了那么大的亏,为何还要回去?”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回去。”
宫涛眼中划过一抹坚定,“顾大人,那位庞巡抚身边的杀手虽然认罪了,承认当初在韩县别院的十三口人命,是被他杀害的,可就算如此,我也仍旧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人,又为何陷害给我?”
顾逸川眉头攒起,沉声道:“供状里说,是因为私怨。”
宫涛嗤笑一声,“顾大人,我知晓这个答案,定是连您自己都不信,仅仅是因为私怨,就杀了人家十三口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那姓庞的是嫌好日子太长了吗?”
顾逸川沉默不语。
他自然知道事情不对,可杀手已经认罪伏法,庞巡抚也畏罪自杀,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再说究其缘由,是韩县的知县死因有异,他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那你应当知道,回去后定然危险重重,又何必再惹祸上身呢?”
宫涛叹了口气,“我明白您是为了我好,可人活一世,总要活个明白,我莫名其妙被人陷害,一年来逃亡在外,几度险些丧命,我总不能连原因都不知道,那位韩县的县令,死得更是冤,我也想弄清楚,他究竟为何会被杀。”
见他主意已定,顾逸川也不好再劝,只说:“那你万事小心。”
宫涛笑道:“顾大人放心,那庞巡抚都死了,料想我再去查这些事,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顾逸川却神情凝重地看向他说:“若发现不对,可传信给我。”
宫涛愣了一下,才抱拳应道:“一定!”
他走后,沈南葵也叹了口气,“宫大侠性子耿直,只盼他此行不会有危险。”
毕竟,韩县究竟发生了什么,庞巡抚要置前任县令于死地的真正原因,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
两日后。
顾逸川早上忙完政务,回家陪沈南葵吃了午饭,又哄睡了阿闹,才依依不舍地去了张府赴宴。
他去时,张府的宾客已经到了大半,见他过来,都纷纷向他问好。
这里边有许多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州尊,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他的年轻,一边谋算着该如何才能跟他攀上交情。
毕竟这位顾州尊,迄今为止,还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的喜好。
更没有人从他那里打通门路。
这般行事作风,在一部分人眼里是喜,盼着他能够像前任州尊一般公正廉明,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却是忧,若是连他也像前任州尊那般不通人情,只怕有许多事情,都不好办了哟……
众人心里的猜测,顾逸川却并不知道。
在座的众人,除了衙门里的几位同僚,于他而言,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他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虽不主动与人交谈,但若有人过来搭话,他也能客气回应几句。
喧闹的众人中,他这副清风朗月的姿态,愈加使得人频频侧目。
张同知为人最善交际应酬,今日宴请的客人中,属顾逸川身份最为贵重,其实,他也是想趁此机会,介绍这位新任州尊给众人认识,在大家面前露露脸。
不过,他跟顾逸川打了近一个月交道,知道他喜欢清净,眼见他跟众人聊得也差不多了,就连忙请了他到前厅屏风后的雅座歇息。
客随主便,顾逸川落座后,便只安静地喝着茶。
殊不知,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外,正有一双眼睛定定盯着他。
“姑娘,姑娘?”
婢女轻唤了两声,见自家姑娘还是没反应,不由轻推了她一把。
女子回过神来,脸色薄红,隔着半透不透的屏风,目光痴痴盯着那道清绝的身影,喃喃道:“这便是那位顾州尊吗,竟然真的如此年轻……”
“姑娘别看了,当心被人发现了,咱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