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抬眸望去,就见一队百来号人的队伍正从官道上由远及近过来,领头之人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身后士兵脚踏土地,威风八面。
竟是鳌山卫的人。
舒婉笑了一声,“小侯,你可敢与我去见见鳌山卫之人。”
突然被称小侯,侯昌顺有一瞬间的羞恼,随即点头,双眼晶亮道,“自然敢,小人愿意跟随太太左右。”
“好,走着。”
舒婉手中提着一把砍刀,这两日走到哪儿拎到哪儿,效果也很明显,所过之处的人都怕这砍刀砍在自己脑袋上。
毕竟那晚上发生之事经过田家镇青壮年的宣传,这片区域的人几乎无人不晓。
威慑的效果极为明显,所以舒婉那把后世精钢锻造的大砍刀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如今过去见鳌山卫的人,舒婉也没打算收着,倒是靠近前些时候,将砍刀别在腰间,叫人忍不住侧目和惊恐。
“不知阁下是鳌山卫哪位大人?”
莱州府下辖五个卫所,鳌山卫位于即墨县东南方向,主要负责即墨县及周边区域的安全。据舒婉所知,后世青岛沿海都归属鳌山卫管制。
那晚上之事,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自然还得客气一些。
何况刘总旗是谢怀谦埋下的棋子,不知今日是否一起过来。
舒婉喊完之后,那边领头之人并未说话,倒是旁边一小兵喊道,“我家大人乃是鳌山卫所指挥同知邹大人。”
指挥同知?
正四品官职,从官职上来说职位已经不低,比谢怀谦的官职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文官与武官又是不同。
舒婉当即带人过去,朝对方施了一礼,“指挥同知大人。”
邹秋平坐在马上并未下马,一双眼睛将舒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眼神带着审视,带着轻蔑,对女人的轻视傲慢展示的淋漓尽致。
半晌,邹秋平才道,“你便是即墨谢县令的妻子舒婉?”
舒婉虽对对方的眼神很是不爽,但仍旧点头,“是,正是我。”
听她自称,皱秋平嗤笑一声,“听闻前几日便是你带领人押送粮食,路遇歹徒,将歹徒击溃的?”
舒婉再次点头,“没错,还是我。”
对方态度不好,明显隐忍着怒气,舒婉瞧的一清二楚。
鳌山卫中的官员,不能说所有人都同流合污,至少眼前这个,在舒婉承认时,看向舒婉的目光带着杀气。
不过要舒婉说,这人倒是有点傻逼迹象,即便对他们夫妻有意见也该偷偷搞事,像这样跑她跟前来叫嚣,是生怕她不怀疑一样。
突然一个男子凑近邹秋平,小声道,“大人,的确就是她,是她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赫然便是刘总旗。
邹秋平看了刘总旗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这女人撕碎。
“哼,难为你还记得你那些弟兄。”
邹秋平说着,又瞥向舒婉,“要不要我们帮忙?”
舒婉笑,“可有什么要求?”
邹秋平居高临下道,“自然有,粮食收了分我们一半。”
舒婉当即拒绝,“那再见。”
说着舒婉直接转身,邹秋平嗤笑一声,“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来跟你商量。”
“通知?”舒婉转身笑道,“请问邹大人,即墨县何时归鳌山卫管辖了?”
鳌山卫有世代的军护种田,又有朝廷发放的俸禄,根本不缺吃喝。
再者鳌山卫靠着海边,如今又不许百姓出海捕鱼,还能晒盐,这里头的私利可不少。
如今庞家这些地竟然又被盯上,吃相还真够难看。
皱秋平哈哈大笑起来,“这即墨县果真不堪,竟由一个女人做主了。”
舒婉也不惯着他,“既然你认为我做不得主,你来通知我做什么,问到我头上那就不行。先不说这些地都归朝廷,这土地上的佃户们辛辛苦苦那么长时间,凭什么眼看着这粮食分给你们。”
今日丈量土地,不少庞家的佃户都过来了,如今舒婉一说,这些佃户们也不傻,纷纷围聚过来,站在舒婉一侧,盯着皱秋平。
对上邹秋平,佃户们自然害怕,可他们人多,即便他们人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分走,这是他们全家的命啊。
至于县令大人的太太是女人又如何,人家有本事,能杀敌救人,能为他们保护这些田地,那就是他们的恩人。
邹秋平看着这么多人,马匹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指着这些人道,“你们是想谋反吗?”
“想要谋反的是你吧。”舒婉冷声道,你是鳌山卫的官员,不在鳌山卫呆着,履行自己的职责,反而跑到即墨县来要求县衙将朝廷和百姓的粮食分给你们,你们驻地有军田,又能捕鱼,如今还来抢,是打算屯粮造反吗?”
“你莫要胡说八道。”邹秋平瞪大眼睛。
舒婉淡淡道,“不是谋反你们想要这些粮食干什么,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用处,要不你告诉我?”
“那是因为……”
邹秋平想说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命令,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气的脸都涨红了。
舒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