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之前,谢怀谦便与徐子睿打过赌,若谢怀谦过了院试,那么徐子睿便邀请全书院之人往杏花楼吃酒去。
虽过去一段时日,但当日剑拔弩张的情形,大家记忆犹新。
听闻院试出来,众人又将视线投在谢怀谦身上。
吃不吃酒这是小问题,让众人在意的是谢怀谦能否成为白鹿书院第三个拿得小三元之人。
倘若拿了,那么今年的乡试就热了,三位小三元争夺解元之位,若有人能一路拿下六元,那才是惊艳绝绝,举国无双了。
谢怀谦本人也有些紧张,见赵蔚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由哂笑,“赵兄这般瞧我做什么?”
“想着要不要让父兄提前准备着,或者打个折扣。”赵蔚说着又苦恼道,“可请客之人为徐兄,徐兄家大业大,又岂会在意那一点儿折扣芳儿不好。”
谢怀谦遗憾道,“且看了院试成绩再说。”
才说着话,东来一阵风似的跑来了,“公子,公子,中了,公子不光中了秀才,还是院试案首,满随州府都在传颂公子小三元的名头呢。”
东来喜气洋洋的,人也晕晕乎乎的,没想到他命这么好,本来跟他爹就想着混口吃的饿不死就行,结果跟了这样的主家人那么多,而且还这么有本事。
骄傲啊。
东来一句话,众人纷纷兴奋起来,望向谢怀谦的目光更加钦佩不已。
可这也算众望所归。
谢怀谦大约是头一个以白身进入书院之人了,这一路大考小考,谢怀谦名次越来越靠前,直逼蒋世旭又将徐正贤甩在身后,若此等人物得不了案首反而说不通。
同窗们纷纷过来祝贺,又有书院先生的小厮过来,“谢公子,山长有请。”
徐正贤拍拍他肩膀道,“去吧,估计是交代一些事情。”
谢怀谦颔首,跟着那小厮过去见谭山长。
谭山长满脸的喜悦,瞧着谢怀谦哈哈笑了起来,“多亏当日我提早下手将你抢入书院,不然院试完了还真不一定能抢来。”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谢怀谦听此话,客气道,“山长您客气了,若非有书院先生的教导和同窗的帮扶,我即便能过院试恐怕也难取得案首的成绩。”
这话谢怀谦说的是实话,八股取士看似古板老套,可四书五经书籍实在太多,能考的也实在过多,谢怀谦以前博览群书的机会太少。
又缺乏名师指点,眼界方面起码就上不去。
在书院不过几个月,不论从书本上学的,还是从先生或者同窗那儿听来的,都令谢怀谦受益无穷。
谢怀谦的态度令谭山长颇为受用,伸手拍拍他肩膀请他坐下,这才问了今后打算,“今秋定是要参加秋闱了?”
谢怀谦点头,“是,学生想试一试。”
“那也好,你学问扎实,唯独写诗这一块有些不足,这几个月多练习一些。另外我会单独找一先生教导写诗一事,到时你可以去听听。”
听这话谢怀谦自然欣喜。
其他方面或许他没问题,但写诗就有些难了。
如今有这机会,他定不放过。
谭山长笑了起来,“你与蒋世旭还有徐正贤是今年咱们书院的希望,我希望你们可以竞争,但莫要恶性竞争,不然徐子睿便是个例子,伤了旁人也伤了自身,你要知晓,科举从不是一省之事,乡试也只是个开始,你们如今是同窗,未来也是同科,出去之后又是同乡,好生经营,在官场上便是同乡。朝堂之上危机四伏,党派林立,咱们书院中学生最大优点便是没有高阶官员的子嗣,在朝中也没有明显派别。”
“当然,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便是没有根基不被人在意,也不用被人强行拉到哪个阵营,坏处便是大人物想捏死小人物格外简单。所以我才要求你们一定要团结,相互扶持。”
他说完,谢怀谦起身躬身应答,“学生定不辜负山长所望。”
谭山长捋着美须点头,“我们是信你的,去吧。”
这话不光与谢怀谦说,也与蒋世旭和徐正贤说了。
谭山长直接了当的说出二人缺点,“你二人学识的确扎实,不输给谢怀谦,然而谢怀谦在为人处世之事和心智上,却高出你二人一大截,你们也不要急着否认,时日长了你们便知晓了。”
二人恭敬听着,对谭山长的话也是认同。
谭山长继续道,“你二人从十几岁便在书院读书,谢怀谦才入学几个月,成绩突飞猛进。但你们要记住,案首并非只有你们三人,还有其他州县,同样不缺乏有才学之人,你们的竞争者是整个博云省的生员,而谢怀谦会是你们的同伴。”
二人虚心听着。
谭山长也知二人与谢怀谦关系融洽,却也说个明白,免得日后生了龃龉,“我今日之所以与你们说这些,便是担心有朝一日,你们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者离间。出门做官并不比在书院,书院中天大的事有先生和书院顶着。待有朝一日你们进京赶考就不一样了,”
见二人神色紧张,谭山长便轻轻一笑,“这些等你们入京赶考之前再与你们说,今日叫你们来便是要你们放平心态,有竞争是好事,莫失了做人的底线便是。”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