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脸并不年轻了,许是因为常年拉着脸的缘故,法令纹深的可怕,一双眼睛盯着人瞧时,也会令人莫名的心惊胆寒。
从被带到这高宅大院,舒明月便一直惶惶不可终日。
她吵过她闹过,盼着徐子睿能念着旧情能来看看她带着她出这牢笼。
可惜没用,没人理会她。
她怀着孩子,她拿孩子威胁徐家。
可那正室刘氏直接便说了,“你大可以作,等孩子作没了,我便将你低价卖掉,而我只要在花钱买一个丫头回来,徐子睿那王八蛋仍旧会快活的去睡。”
刘氏轻蔑的眼神犹在眼前,舒明月渐渐回神,看着眼前的妇人,“那,太太真能护我周全?”
并非她不愿意信任眼前妇人,实在是这两日听到过多关于刘氏传言,眼前的妇人虽是刘氏婆母,却也奈何不得刘氏。
她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信任高氏便真能在这后院立足?
徐家又是否真的愿意扶正她?
高氏哼了一声,“我是睿儿母亲,即便刘氏再瞧不上我,我对儿子的房中事总能说的上几句话。”
想到刘氏,高氏便有止不住的恨意,她眼睛微眯,瞧着舒明月道,“只要你能生下儿子,到时候我会主动开口将孩子抱到我膝下,到时候我会让睿儿多往你房里来,你再怀孕生一个儿子,到那时候再让睿儿以无所出为名将她休妻,到时候不就有你的机会?”
舒明月听着这话心跳加速,然而旋即又忍不住怀疑,那孩子抱走了,她当真还能怀上第二个吗?
高氏看出她的迟疑,心中却鄙夷不止,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她屈尊来说这些话还拿乔上了。
她蹭的起身,“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
说罢拂袖而去。
舒明月急了,“老太太,我愿意。”
高氏转身,眼中多了喜色,神色也温柔许多,“你是个好孩子,我徐家娶妻不以门第为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待出了院子,高氏身边的陈妈妈这才不解道,“太太真打算……”
“想什么呢?”高氏眼中的嘲讽不加掩饰,“就她一个外室还想扶正,我徐家不要脸了吗?”
她喃喃自语,“刘氏没本事生不出儿子,还不让其他人生,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怀了身孕,哪能让她闹腾,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陈妈妈笑,“太太说的是。”
刘氏掌管徐家后宅,对高氏所为自然清楚,她身边几个丫鬟很是心急,刘氏轻笑,“怕什么,这孩子在肚子里好好的生下来才是正经,谁能养着还不一定呢。”
舒明月自然不知这婆媳俩如何斗法,只是这一日后竟真的不再哭闹。
待旬休徐子睿回来时,果真来探望舒明月,温柔小意,言语温柔,将舒明月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彻底抚平。
当日夜里,徐子睿也在舒明月处用的晚膳,询问不少谢怀谦之事。
舒明月沉浸在徐子睿的温柔中,哪有什么隐瞒,不论是谢怀谦的还是舒婉的,都说的一清二楚。
然而徐子睿是男人,素了一旬,总想沾点儿好处,舒明月病弱的样子倒是让他产生一丝怜悯,舒明月对怀孕之事又不太懂,含羞带怯的与徐子睿上了榻上。
然而才开始没多久,舒明月腹中难受,吓得徐子睿连滚带爬下了榻上径直跑了。
幸亏之事虚惊一场,舒明月再让人去请徐子睿,却道徐子睿已经去其他小妾房中睡下。
舒明月顿时懊恼不已。
进了五月后天气愈发炎热,几家铺子的酸梅汤卖的尤其火爆。
随后也多了几处卖酸梅汤或者茶水的,即便价格便宜一些,所光顾者也非常少。
端午节在这时候算是大的节日,白鹿书院放假一日。
早在节日之前,宁氏便亲自采买各种端午用的一应物品。
像雄黄酒,艾叶等物一应俱全。
待端午这日,家家户户门前悬艾虎,插菖蒲,用来避五毒。
头一日上,狄荣让狄广平带了妻儿来谢家送了节礼,谢怀慎提前在家等候接待。
舒婉与宁氏则一起接待赵云娘母子三人。
瞧着孩子越发懂事,宁氏自然也多夸了两句。
赵云娘笑着客气,看向长子时也带了无尽的期待,“打去年进学起便日日用功读书,说是将谢二叔当成榜样,如今学了大半年倒是越来越有些样子。来日若能有他谢二叔一半能耐,我与他爹也就放心了。”
好听的谁不爱听,宁氏笑眯眯道,“我瞧着秋远这孩子是个有志气的,脑子也聪慧,往后必定能有大出息。”
赵云娘欢喜,忙道,“谢谢婶婶夸赞。”
两家有共患难的交情,言谈间也较为自在,赵云娘少不得说起如今狄家的境况,道是院子他们已经买下来,一家人算是在府城正式落了根。
做木匠虽比不得其他买卖赚钱,一家人生活却是无忧。
又说起他们搬走后之事,她笑道,“你们一搬走,就有人可惜,也有人打听你们家住址,不过都被我挡了回去。这些人无非是瞧着谢家日子越发好了,便惦记着家里人的亲事。若好的也就罢了,咱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