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珂红着眼,将卫徵拉来,声音暗哑道,“崔老,你接着说。”
明明暗暗的烛光之下,东芝王的脸模糊不清,柔和的光线笼罩在他脸上,轻柔的厉害。
这桩往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来了。
“温家小姐温离是先东芝王的养女,先东芝王妃在生下王爷之后便伤了身子,很难有孕,夫妇俩为了长久以往的打算,只能收养一个女孩,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万万没能想到.....
万万没能想到,小姐越长越漂亮,连夫妇俩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温离的哥哥也深深的爱上了她。
可是二人对外的身份是兄妹。先东芝王夫妇对小姐照顾不周,公子又一再穷追不舍。
后来先夫人发觉此事,便做主想给公子娶妻,奈何公子并不愿意,先夫人又以温离的性命相逼迫,公子两箱权衡之下,只能退了一步,取了奚夫人为侧妃。
原以为这样公子就能收敛脾性,不再将目光放到小姐身上。”
崔老摇了摇头。
公子爱她入魔,没有这么轻易的放弃。
“后来,奚夫人觉得公子冷淡,几番试探之下,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嫉妒心不断作祟,于是一把火烧了小姐的屋子,房梁顷断之时,小姐被困在失火的屋中。
是公子不顾大火冲了进去,顶着死在里面的风险,将人救了出来,而后又将奚夫人扔进失火的房屋中,任其自生自灭.....”
宁容璋咂舌,东芝王那么不显山不露水之人,居然还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性格。
崔老颓垂了身子,道,“姑娘在火中受了伤,我就是前去治伤的府医。”回忆涌上心头,那让人惊颤的一幕幕好似发生在昨日,“我......我竟然在小姐的脉中摸出了喜脉.....”
卫徵如让人当头一棒,血液上涌,双臂连同脖颈面皮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说什么?”
崔老双目充血,似是鼓足了勇气对上卫徵的眼,“小姐千求万求,不叫我说出去,此后这么秘密就会随着我下棺,永世都不会再见天日.....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偏叫他活了这么久,偏叫王爷中了两生引。
连公子都不知道的这件事,终究是被抖了出来。小姐天上有眼,也会不得安生的吧。
“真是胡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卫徵逃避的摇摇头,在场所有人的眼他都不敢直视,说着就要往外头走,肩膀却猛的被宁容璋拉住。
直到对上宁容璋清明不作假的眼眸,卫徵才松了一口气,“你们说我母亲和东芝王兄妹有染?!说我其实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说我在宁远侯府其实就是个笑话?!宁容璋,你们都是骗子!”
管珂听见宁容璋三个字时,神色猛的一顿,宁容璋——以前的长佑王,现在的摄政王。
屋外木门吱呀一响,奚夫人似游魂一般的进来,披头散发,神色呆滞,张口大笑,“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哈哈哈哈——兄妹有染,那就是个笑话!是笑话!卫徵!你是她的儿子,哈哈哈——你母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谁才是你的父亲吗?!”
“恶有恶报!恶有恶报!温离,你可瞧见了?!你一定瞧见了!”奚夫人指着屋顶,笑的放肆,“你们无媒苟合,做下滔天的祸事,只可怜我,只可怜我被你们两人蒙在鼓里,浑浑噩噩独守空房这么多年.....”
“在那把火之后,温离便被老夫人送去京都,任其自生自灭.....”奚夫人转了个身,小跑到东芝王身边,管珂立马上前,生怕这个疯女人会对王爷做什么事。
“你瞧,你有儿子,这么多年!温离都死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奚夫人抚住他的脸,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王爷....你永远也看不见我对你的情意,不过你看,我对你还是好的,我将你和她的孩子找出来了,不是吗?”
管珂拔剑,怒道,“是你这毒妇谋害王爷?”
奚夫人无辜的抬眼,“怎么?双生引而已,自我看见卫徵的第一眼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你看....这不是诈出来了吗?”
宁容璋抬步上前,“你又是怎么怀疑的?”
奚夫人痴痴的笑,手上的佛珠串因为过度挣扎而散落一地,长指狠厉的指着他,“你们都觉得卫徵像温离,可是你在看看,他分明是有三分像王爷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而已,卫徵怎么可能像王爷呢?”
“温离到了京都之后就嫁给了宁远侯,怀孕七月产子,这其中会不会太巧合了一些?”
卫徵浑身一震,他确实是早产之子。府中不曾有人瞒他。
“咳咳——”
一声无人关注的咳嗽声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崔老抖着手,道,“事不宜迟,还是救王爷要紧。”
卫徵疯了一般夺门而出,迎面撞上纪梦舒,而后错开身子,只往外跑去。
宁容璋追了两步,被纪梦舒拉回,“他跑不远的,让他自己静一静,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管珂将奚夫人软禁于东苑,只能王爷醒来发落。
宁容璋的人找到卫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