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武亲王手中的匕首又往那颈边的软肉里深陷了几分,锋利的匕首摩擦出一道血迹。
纪梦舒紧闭着眼睛,听见身边的武亲王磨牙阵阵,阴恻恻的说,“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呃——”
带血的匕首幡然落下,站在巨石边缘的纪梦舒,因为惯性的原因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猛地一头栽了下去。
鼻间嗅见点点的血锈味,周身似乎落在了谁的怀抱里,纪梦舒颤巍巍的睁眼,瞧见那一双含星璀璨眼波流转的眸子...
“傻了?”
他薄唇轻启,冷不丁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纪梦舒恼他,“你才傻。”方才话说的那么决绝,她的命不是无所谓的吗?
那又是怎么被救下来的,纪梦舒抬眼望去,原本她站的地方正站着纪元正,垂头看她。背上的箭娄和手中的弓箭,显然是反杀武亲王,把她给救下来了。
“阿兄,你也来了?”
纪元正颔首,方才看见纪梦舒被人挟持在巨石边上,匕首带过血痕,他整颗心都被提上来了。一边在武亲王的后面给宁容璋打手势,一边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一箭刺穿心脏。
骁勇半生的武亲王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有惊无险的从武亲王手里出来,方才被忽略的痛觉也跟着浮现。颈边软嫩的软肉被划破了皮肉,刺目的鲜血淋漓。
宁容璋捏住她的手,“伤口需要包扎,先回去,这里会有人处理。”
一想到自己的脖子险些被刺穿,纪梦舒浑身一个机灵,老老实实跟着宁容璋回去了。
王府。
李淮香看着胳膊上被系成蝴蝶结的纱布,抽了抽嘴角,问道,“你是这王府里的府医?但你看起来年岁不大,不会....是个庸医吧...”
范若嘿了一声,抬眼觑她,“你知不知道,对一个行善的医者来说,什么话是最戳肺管子的?”
李淮香想了想,摇摇头。
后者翻了一个白眼,道,“说他是庸医。”
李淮香不说话了范若自言自语道,“衡量一个医者能力的强弱不该是年纪,而是医术...李姑娘不记得在下了,倒也没关系...反正在下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
“等等——”李淮香垂眼看他,“什么叫我不记得你了?难道我们之前见过?”
范若勾起唇角,顺手拿着桌上纱布,比划比划遮在自个的面上,只漏出一双动人心弦的眼睛...
“嘶——”李淮香看他,现在疼的不仅是胳膊了,连脑袋也疼。“我好像想起来了...”
范若收拾那些个瓶瓶罐罐,全都放进小箱子里,听见李淮香说,“在军中,你是那军医?”
范若给了她一个还算聪明的眼神,“记起来就好,我三岁识药背药书,师承早已隐居世外的庐阳大药师,你居然还说我是个庸医?”
曾在军中的记忆翻涌上来,那是她也刚刚入军,穿着盔甲,墨发束起,整日灰头土脸的,谁也不知她是个女人,都把她当作男人来看,这人居然就这么看出来了,难不成是在治伤的时候....
她之所以见过他,是因为头次打仗,吃了被人暗算的亏,腰腹右侧挨了一刀,就是那带着面纱的医者给缝合的窗口,军中药品缺乏,当时连个麻沸散都没有,一针一针的戳到肉里,疼的她眼花缭乱,只记得那医者的一双眸子生的极好,多看几眼,好似还能缓缓痛意。
话说了没两句,宁容璋一行人又带了个伤者回来,范若熟练的将人安置在李淮香旁边,两个难姐难妹凑在一起,泪眼汪汪。
“淮香...是我连累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你我之间,还扯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李淮香动了动脖子,扭头看她的伤,有些担忧的问道,“她这伤严不严重?女孩子可是不能留疤的....”
范若不曾分神,只道,“放心吧。”
脎人的汁液在伤口处弥散,疼的厉害,纪梦舒咬牙没吭声,反倒是被逼红了眼。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带着泪花,勾人的厉害。
宁容璋负手而立,看她那隐忍不发的模样,道,“轻点儿。”
范若抽抽嘴角,将伤药递给他,“要不您来?”
“王爷,武亲王...”
宁容璋垂下眼睫,“死了。”
等到纪梦舒包扎之后,确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宁容璋才匆匆回去。
书房内,一封密函早就放在了书案上,宁容璋沉着脸看完,眸光深谙。
屋内只燃着几支蜡烛,昏昏暗暗的叫人看不清面容,原本冷峻薄削的脸庞在烛火下柔和了原本硬朗的曲线...
“来人。”
“主子。”
宁容璋深吸一口气,道,“派人递上折子,奉长佑王为大历朝摄政王。”
暗卫垂首,恭敬退下。
次日勉强凑出来的朝臣自然听说了这个消息,西疆的长佑王带兵绞杀了谋反作乱的武亲王,而后并未称帝,反倒是朝臣请命其为摄政王....
朝中自有自诩刚正不阿之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皆是臣子,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