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消消气...”纪康轻叹一声,“二房没有男丁,只有凝秋一人,难免觉得势单力薄的,夫人心宽,莫要同她们计较了...”
纪元正有些不服,“既然都觉得同二房有关,刚才为什么不挑破?”
阿兄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这内宅夫人的阴私手段,可不是战场上杀一场那般光明磊落的。
“元正,你祖父祖母驾鹤西归之时,临终前多次叮嘱,纪家人丁不旺,三房之间万万不能分家...”姜母又道,“你以为,我想和二房三房住在一处么?若不是老祖宗的遗命,二房三房早就回到范阳老家了。”
“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忍着她们?”纪元正小声的嘟囔一嘴。
纪父瞧着姜母不快,只道,“兄弟之间应该多多帮扶才是,再者,都是那侍女乱嚼舌根,才叫外面的人有所猜疑,但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便径自从出门,纪康影子一般跟上,之后便在暗处保护纪康的安危。
纪梦舒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二房三房因为老祖宗的遗命,让纪康多次忍让,可这忍让却是有限度的,这次的事情便是开端的一个裂痕,一个东西一旦有了裂痕,便不是无坚不摧的了。
且等着看吧。
次日便是中秋佳节。
合该是家人团聚之夜。
一封诏书下来,纪梦舒却不得不再次进宫面圣。所幸入宫之人不只是她一人,皇室私宴,纪家大房参与其中。
红叶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担忧问道,“小姐...太后该不会又将您留在宫中吧?”
纪梦舒摇摇头,“不会的,中秋之夜将我强制留在宫里,倒是说不过去了,再说,父亲母亲阿兄都会一起去。”
几人在纪府外面上了马车,一行人摇摇晃晃又整整齐齐的离开,在人离开之后,大门口处忽然多了一道婀娜身影。
眼尖的守卫在昏黄日光下认出人来,俯身行礼,“二小姐...”
自从昨日小翠被打了二十大板发卖出去之中,她身边一下子竟没个知心的人伺候,身边新来的侍女小元不过也是个刚刚买进府的丫鬟,做事毛手毛脚的,哪有小翠伺候的舒心?
眼瞧着陛下的圣旨到了纪府,她跟着众人满心欢喜的接旨,原以为陛下不会将她忘了,可到头来还是一板一眼的请了大房的人。
不过就是空占着大房的名头罢了...
马车平稳的停在皇宫外头,一行人顺利的进宫去。姜母穿着进宫面圣的宫装,打扮的分外隆重,便是纪梦舒都是好好梳洗打扮的规整才出门的。
只因那宴席上不只是皇帝。大历朝的规矩,中秋之时,各地的皇亲藩王都要入宫面圣,今日请了纪家过来,也是因为纪梦舒占着未来皇后的名头,且马上就要入主后宫。
“舒儿,今日是个大场面,各地的皇亲国戚都会前来,仪态规矩我就不多说了,还需谨言慎行,不可有任何差池。”一路上,姜母都在细细的叮嘱,在皇家眼皮子底下,就算做不到让人讨喜,也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母亲放心,女儿一定谨言慎行。”
皇宫夜宴,歌舞升平,大殿之中,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之美。
纪梦舒老老实实的跟在姜母身边,位子的前头,还有久居皇城中的公主以及驸马,在往上,还有太后她老人家。
殿外黄门一声高呼,“昌平王到——”
来人面相黑亮,看起来并非良善之辈,纪梦舒匆匆扫过一眼后便垂头喝茶,等着后面的几个藩王进来。
这些藩王,大多都是先帝的兄弟,还有新帝即位后被分封出去的先帝的子嗣,也就是宁怀暄的兄弟们。
不管是叔叔伯伯,见到侄子皇帝,还是要行礼的,不仅如此,不久之前宁怀暄还接连削去了两个藩王的爵位,更是让众藩王胆寒。
“长佑王到——”
细眉微挑,纪梦舒悠悠放下茶盏,好整以暇的瞧着外头进来,穿着如出一辙的褐色亲王四爪蟒袍的男子。
头戴冠玉,面色如常,若是没了这身蟒袍,倒像是哪个王公家中的公子。
自抬脚进来的瞬间,宁容璋早已是目不斜视,可侧边某人的目光实在是扎眼,这分神一瞧不要紧,竟是纪梦舒。
宁容璋直道糟糕。
在她面前,他的身份一向都是西疆的大商人,如今出现在中秋宫宴上,身份暴露无遗。
不过,今年的中秋宫宴,纪家为何会来?难不成是陛下要昭告天下,纪梦舒是未来的皇后了?
忧心仲仲的走过大殿,到了宁容璋跟前时,仍是同众人行了大礼,“臣等拜见陛下——”
“哎呀呀,诸位大多都是怀暄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都是家宴,跪来跪去的反倒生疏,快都起来吧。”
众人跟着起来,宁容璋跟着宁怀暄乃是平辈,宁容璋的父亲——也就是先长佑王,乃是太祖的嫡幼子,奈何太祖独宠贵妃,更是立下贵妃的儿子作为皇帝,也就是先帝。奈何先帝早逝,宁容璋小小年纪就做了皇帝。而宁容璋的父亲虽空有嫡幼子的身份,却始终不得宠,最后被封到了西疆那处偏僻所在。
皇帝嘴上说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