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舒,旁边那人是谁?”
纪梦舒笑着解释,“回太后娘娘,这是三堂姐纪凝秋。”
纪凝秋揣着心事,少女眼眸忽闪抬起,不大敢瞧着主座上那人。空荡的宫殿连一声细微的呼吸声对她来说都充满了压迫。
她永远都不可能想纪梦舒那样自如。
太后阖着眼点了点头,“都起来吧..梦舒过来。”
走进看起来格外慈祥的老人身边,只有纪梦舒才知道,皇宫中人最擅长的便是伪装,它可以让一个人觉得,对方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攻击力的。
太后慈爱的握着纪梦舒的双手,嗔怪道,“舒儿,你可莫要生那傻小子的气...之前他亲自去山庄看你,也是真心悔过的...”
纪梦舒心中冷笑一声。她信才怪。
“后来那傻小子不知又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居然丢下你一个人在山庄上住了一月。你放心,我已经好好处置那傻小子了...”太后言语之间尽是慈爱,好似纪梦舒上次回绝宁怀暄,只是她自己闹别扭而已。
“太后...”
“叫什么太后,那都是给外人喊得,叫皇祖母。”太后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瞧着倒像是她纪梦舒的亲祖母似的。
“皇祖母。”
“好孩子,这才对。”太后着人收拾寝房,“上次怀暄那孩子惹你生气,这次就住在宫中让他给你好好赔罪赔罪。”
纪梦舒敛眉,心道果然,说什么赔罪?说敢让皇帝赔罪?不过就是将她挽留在皇宫中的一个借口罢了。
“皇祖母...怀暄哥哥应该是真的不喜欢我...我...我又在这碍他的眼做什么?”纪梦舒情绪说来就来,情真意切,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心里絮叨着,她才不想留在宫中呢。
纪凝秋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笑,之前装的这么冰清玉洁的,对怀暄哥哥爱答不理的,心里头不还是这么惦记着怀暄哥哥,这人可真能装。
真能装-纪梦舒拿着帕子抽抽噎噎的哭,好似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直把太后心疼的不得了,“哎哟哟皇祖母的小心肝哟,咱家的舒儿有天仙之资。他宁怀暄现在看不见是他眼瞎,到时候可有他后悔的时候。”
纪梦舒冷笑,心道,太后您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是您想错了,前世的时候,她虽然在家族的安排之下嫁给了宁怀暄,但最后宁怀暄到死都没有喜欢上她呢。
左说右说,反正是出不了皇宫了。纪梦舒收起眼泪,也懒得再演了。直接带着纪凝秋告辞了。
今日带着纪凝秋来,可不就是带了一个移动的人形靶子么?
果不其然。
当晚刘花朝听说纪梦舒在太后的邀约之下来了皇宫,一整个在贵妃宫中又哭又闹,只恨不得上吊来逼宁怀暄将人撵出去了。
心中仍旧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想,那太后真是她母仪天下路上的绊脚石!
最后还是宁怀暄赌咒发誓才将刘花朝哄好,赏赐了一大堆的金银首饰方才离开。
刘花朝满意的看着那金灿灿的首饰或是西域进贡的玛瑙,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便将纪梦舒来宫的事情扔到了脑后。
身边伺候的宫女不由得艳羡,“娘娘,陛下待您的真心真是情真意切呢,这般好的宝石,也只会留着赏给娘娘。”
刘花朝轻哼一声,许久贵妃的生活已经让她的手指恢复了之前的粉红圆润,整个人也比之前做宫女的时候,显得贵不可言。
只是仪态仍旧不够规整,看着让人觉得有些轻浮。
“陛下他喜欢我...这宝石才是我的,可若是有一天陛下他移情别恋了呢?”刘花朝捻起一颗泛粉的珠子,细细的碾。
宫女战战兢兢,都不知道这样的送命题应该怎么说才对,只好垂头不语,有胆大的宫女想要搏一搏贵妃的喜爱,便道,“娘娘姿容绝貌,陛下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呢?”
这话说的好听,刘花朝呵呵一笑,她生的确实不错,若不然也不会入了陛下的眼,一步登天。
刘花朝拿起一根缀着黄金纹螺的簪子,抬步缓缓走到那说话的宫女面前,笑道,“你这一张好嘴倒是比她们那几个木头疙瘩会说多了,拿着,这是本宫赏你的。”
黄金纹螺簪子分量不轻,那宫女刚要谢恩接过的时候,刘花朝拿着簪子的手忽然又转了一个弧度,直直拿着簪子挑起那宫女的下巴。
“你是哪里的?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宫女如实道,“回娘娘,奴之前在惠贵人处办事,后来又被发配到内务府,也是最近才来的。”
“是么?”刘花朝只垂头瞧她的脸,矜贵的连腰都懒得弯。那宫女垂着眼睛哪里都不敢乱看,只觉得自己的面上似乎是有毒蛇一般在游走。
瞬间便后悔了当初那大胆的接话。
刘花朝倒像是不怎么介意似的,拿着黄金纹螺的簪子在她面上轻轻的滑,“这张脸蛋倒是生的不错...真是...可惜了...”
尚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宫女冷厉的一声“啊——”让在场的众人七魂没了三魄,均是浑身一抖。
带血的簪子轻飘飘的被丢到地上,大滴大滴的鲜血顺着脸颊落下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