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四月,怕什么晒伤。”
纪梦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不过她对面前男子的体贴还是极为满意的。
纪梦舒抬眸,瞧了瞧宁容璋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想打趣一番。
她吩咐青竹:“再给公子拿把长椅,本小姐怕他被这朝阳晒晕了。”
宁容璋是男子,怎么可能会准许他人把他想得那般柔弱?更别提纪梦舒还是他心悦已久的心上人,那不是丢面了么!
于是他连忙道:“姑娘不必担心,在下伤口已无大碍。”
“哦?是吗?可昨夜公子床都下得艰难……”
纪梦舒幽幽道,叫宁容璋沉默。
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聪慧过人,昨夜伪装定瞒不住她。
但想到她就算知晓他佯装虚弱躺在床榻上,还愿意为他掖被角,宁容璋心口又甜了起来。
“咳。”
宁容璋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说起昨夜,在下下属已经筹备好了制作脂粉的药材,为确保品质,到时还请姑娘先制作出一份样品。”
“自然,不仅是原料,制作时手法也很重要,介时我会一一教导给公子的。”
聊了一会儿公事,纪梦舒状似无意的提到:“说起来,今年夏日确实会炎热一些。”
宁容璋还当是她热了,邀她回房:“小姐可要进屋休息?”
纪梦舒却摇了摇头:“我记得公子说过故乡是在西疆?”
“是的,可是小姐又想起西疆什么稀罕玩意儿了?”
“非也,我只是想到长佑王英勇,戍守西疆多年,让民不聊生的蛮荒之地变为如今西商繁荣的地方。可西疆的特产再丰饶,那边地势险要、气候炎热,天然要比京内更需水源。”
“所以.....若今年真是个大旱年,想来西疆子民的夏日不会好过。”
纪梦舒差点都忘了,今夏会闹旱灾,而整个大历朝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便是长佑王的封地。
可以说焦金流石、寸草不生。
长佑王为了赈灾,多次向朝廷递奏折请求支援。
然而那时候京内都自身难保,奏折被一一驳回。
长佑王气不过,硬是与太后起了争执,为此还差点被褫夺了爵位,可依然没得到任何赈济粮。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西疆子民还是渡过了荒灾,死伤并不严重。
纪梦舒想到二人目前已是合作关系了,打算提点一二。
纪梦舒话语刚落,宁容璋就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
旱年荒灾,每家每户就得屯粮渡过。
可是纪梦舒对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明面上就是一普通西疆商人,就算是未雨绸缪能囤多少粮食?养活一家尚且艰难,更别提纪梦舒说得是“西疆子民”四个字。
难不成她猜到了他的身份?
身为一方封地的王爷,屯粮就可多了。
然而事情也会变得棘手起来。
粮草等于养兵。
说白了,这个问题能够测出来宁容璋是否有反心。
而恰好,宁容璋真有反心。
整个西疆莫说粮食了,水源、兵马,兵器、他都有暗地蓄养。
宁容璋再怎么喜欢纪梦舒。想到纪梦舒如今的身份,他也不可能会暴露他真实的底细。
所以,宁容璋只得装傻应付:“没想小姐对于方舆之学都涉猎一二,着实聪慧。”
纪梦舒说这话又不是为了博得夸奖的。
见男人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不会深聊这个话题。
纪梦舒淡淡的回了句:“曾经闲来无事,看过几本方舆地理的杂书罢了。我也就是说着玩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想着若是有机会,公子回到西疆,可以多买些粮食在家放着,防患于未然嘛。”
她也只能提点到这了,具体宁容璋听不听由他自己。
闻言,宁容璋仍是不置可否含糊答:“小姐多谋。”
纪梦舒知道,宁容璋跟她关系目前不算深交,心中还有防备很正常。
道理都懂,可是听着宁容璋接二连三的应付,纪梦舒不由烦闷。
都怪这长佑王,之前对她如此热情做什么?
对比下来真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纪梦舒瞬间懒得与宁容璋说话了,起身要离开。
“姑娘这是要去哪?”宁容璋在身后呼唤。
“骑、马!”
纪梦舒有个小习惯,那便是心情不爽利的时候骑马捕猎发泄。
儿时的时候她同爷爷学过骑射之术,那时爷爷还夸赞过纪梦舒。
若是能长久学下去,不输于巾帼木兰之辈。
然而因为老祖宗一封懿旨,命纪梦舒为皇后。纪梦舒早早弃武从文,学习宫中的礼仪教导。
这么久没有拉弓了,纪梦舒练习一番后,发现她竟还有几分天分在。没过多时,就射到了一条小鹿。
纪梦舒采用围猎之法,并未伤害小鹿,而是用箭支架住四肢,将它圈了起来困在其中。
之后她下马,走过去想削下鹿茸,当做此次围猎成功的战利品。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宁容璋的声音:“姑娘进山怎可不带侍卫?莫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