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明白你爹的意思,让你进宫陪我就是为了这桩事。”
“小的时候倒是憨厚,如今年纪大了,长心眼了,对我也不好好说话。”
“我爹是这个意思?”辛雁儿大吃一惊。
“可不是如此?”辛氏笑道:“我就不该问你,但想着给你提个醒。”
“入宫了也好,有姑姑保护着,保证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此府里还逍遥自在。”
“啊——”辛雁儿满脸通红。
翁同龢在那夜与皇帝交谈后,就没了下文。
就算如此,一时间他的身份骤变,吏部关于他的任命也改了主意,特地派来一个主事与他谈话:
“自世祖朝以来,为了鼓励文臣充边,盘活地方,故而边疆的官吏品级比内地大了一级。”
主事轻声道,他享受着热茶,摇头晃脑道:“今个儿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安徽寿县,一个去黑龙江双鸭山。”
“地方富庶不同,黑龙江到底是清贫一些,不过品阶却是从六品。”
听到这,翁同龢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去安徽那是去享福,去黑龙江就是受苦,但是提了一级,那可不一样,最起码能够少爬三五年。
年纪在官场上是个宝。
按照规矩,官员六十岁致仕,但四品以下的文武官吏五十五岁就得致仕,回家养老。
七品以下,五十岁致仕,这是为了让出官缺,让更多人上岗。
简单来说,进士们最少要到四十岁爬到知府,不然就前进无望,无法进内阁。
能够少爬几年,未来的前景是光明的。
“我去黑龙江!”翁同龢咬着牙应道。
“好!”主事点点头:“这是你的机会,黑龙江虽然苦寒了一些,但机会也多,稍微努把力就能出政绩。”
“前两年某个黑龙江穷县出了个进士,知县转头就升官了,舒服的很……”
翁同龢立马内心躁动起来。
教化之道,确实是个好途径。
回到翰林院,所有人都收拾行囊,或者交接工作,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大家都无声而动,有相约的在某个时间设宴,互相喝酒道别。
同科,可是官场上极大的助力。
各人前途不明,不过翁同龢由于当初与皇帝夜谈,倒是更受他人亲近,宴席参加了一场又一场。
最后,他实在顶不住,就直接高挂免战牌。
趁着这个时间,他去往了江南会馆。
江南会馆是安徽、江苏、南京三地的合办会馆,即使在世祖朝南直隶一分为三,但依旧没有把会馆分开。
无它,江南会馆实在是太过于豪华,占地过二十亩,假山假水,应有尽有,更是有许多文人墨客的题匾。
徽商、盐商、海商等,生怕自己老家的士子们住得不好,隔三差五的就捐钱。
别的会馆士子吃着馒头腌菜时,江南会馆就天天大鱼大肉的供应,一次可招待了五百余人。
除了供应乡党、士子,会馆其实也兼具着牙行的生意。
如典卖铺子、宅子,亦或者转卖一些墨宝,古董,甚至还能向会馆进行借贷。
如果在会馆无信,那么可以说自绝于家长和士林,直接社死还不算,还会连累自己的子孙后代。
故而,翁同龢最信赖的就是会馆,他第一时间来到江南会馆,想要雇佣师爷。
雇佣师爷,这已经成了官场上的主流。
除非像海瑞那样无所不能,精力旺盛,不然的话,大部分的官僚都需要雇佣师爷,帮忙处理那些地方杂事。
尤其是刑名师爷和钱谷师爷,这两个是必不可缺的。
翁同龢虽然在内阁和八部观政实习了两三年,但只是对政务了解一二,地方上的实操着实不了。
就像后世的机关和地方,那是两码事。
哪怕是阁老,去到地方没有师爷的帮助,也会一头雾水。
“翁翰林要去哪高就?”
馆首见到翁同龢,立马热情地招待着。
他虽然是馆首,但却仅仅是举人出身,根本比不上翰林出身的翁同龢。
:“黑龙江!”翁同龢笑着道。
“那里虽然苦寒,但这官阶高一级,也算是个好去处!”
馆首笑着道:“这就简单了,只要懂得官话,那名额也就好选了。”
“您如果要去湖广,或者是江南某地,那可得提前几个月,会馆也不一定能够有人。”
“还得去牙行找呢!”
师爷的选拔并不仅仅需要能力,语言反而是最基本的。
虽然说地方的那些官吏都懂官话,但如果是你和师爷都不懂得本地话,那么人家就会欺上瞒下,反客为主了。
交代了要求,翁同龢就转身离去。
半个月内,他就会得到消息。
如果会馆得不到满意的人选,那就只能去牙行了。
从会馆出来,又转了两条街,就能看到整个北京城的关键之地:贡院。
会馆一开始就是为了士子为建,平日里虽然招待乡党,但一到科举之年,无论是商人还是乡人,都会被无情的赶出去,自求地方。
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