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补偿心理的。
哪里缺了,就得从另一部分补回来。
沙俄就是如此。
西边,一场克里米亚战争打得血崩,国内矛盾突出,不得不来场解放农奴的改革。
但沙俄是蒙古与斯拉夫人的融合体,天然的崇尚强者,对领土极度贪婪,这同样意味着不肯吃亏。
奥斯曼帝国有着英法支持,南欧的扩张自然到底了;东欧方面,瓜分波兰后,普鲁士就挡在他前头,无法继续向前。
北面是北欧几国。
所以,它不得不调转方向,朝向了东方。
历史上,它正是吞并中亚各汗国,然后借着二鸦,讹诈了外东北地区。
如今中亚方面,西北六国连着为体,合力对抗,寸步难行。
自然而然,它就朝向了北海地区,进行了试探。
讹诈,或者说是试探,亦或者是底下人的莽撞。
“北海怎么说?”
朱敦汉保持着平静。
虽然京营和边军他还没有细看,但已经预料到了腐败无能。
不过,他此时却毫无忧虑。
无它,北海地区地域广大,更是在百年前通了火车,足以在短时间内运输大量的士兵前去驻防。
“北海总督言语,兵马不足千人,但八国慌乱,唯恐后面还有大军……”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文州,小心翼翼地说着。
一旁,则同样站着几人。
刚上任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的石大福,以及都知监太监安德礼,及贴身宦官李莲英。
论地位,自然是张文州最高,但论亲近,石大福则略胜一筹。
张文州是安德礼的干爹,同样石大福也是李莲英的干爹,宦官群体转眼就分为了两派。
这就是人事的奥妙所在。
朱敦汉瞥了眼张文州,这位内书堂出身,执掌司礼监十余年的权宦,不由得淡淡道:“你怎么看?”
论起执政经验,张文州自然是一等一的厉害,也是皇权最佳助力。
文官群体固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选出来的精英,但内书堂出身的宦官也不遑多让,自幼读书,更甚于文官。
张文州低着头,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然后才缓缓道:
“罗刹人狼子野心,但如今我大明国力昌盛,其必不敢乱来,想来更是试探了。”
“老奴听闻,那罗刹王亚历山大二世在进行改良,颇有起色,想来是不甘寂寞了……”
“试探?”朱敦汉轻笑道:“倒是没错,但却是对朕的挑衅,西失东补是吧?”
“换了位皇帝,大明就会成为软蛋吗?”
“罗刹人简直是妄想。”
说白了,亚历山大二世被英法打出阴影了,不敢在往西边去,所以只能换个软柿子捏。
中亚,及东亚的大明也是。
缅甸海战,明国不行了,那陆军兴许也不行。
试探一二,能吃肉就继续加码。
短短时间,朱敦汉就已经琢磨起如何利用这件事了。
沙俄人来的正是时候。
刚登基不久,恩威并施才能坐稳皇位。
秦王这只鸡也只是表面厉害,实际上依旧算是窝里横,不值一提。
树立权威,哪有对外战争来得快?
沙俄人,正好是个活靶子。
张文州立马窥探到了皇帝的心思,他眼珠子一转,低声道:“承平日久,京营怕是不堪战!”
“总能选出一些人。”
朱敦汉不置可否:“目前最缺的,反而是钱财了。”
“外廷乏钱!”
国债的发行都有去处,而且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直接获得,但出兵却是立即的是。
张文州见皇帝意志坚决,心中一叹,道:
“北京至北海的铁路,十月即停,十二天时间,大军就能从北京抵达北海。”
“物资补给的话,兵部还有库存,挑挑拣拣还是能用的,只许陛下点一良将,选兵五千,就足以抵御罗刹人了。”
“若是反击,则要万人。”
朱敦汉点点头:“军费如何?”
“外廷乏钱,一般只有三种,要么发行债券,要么就提前征收矿产承包费。”
“亦或者向内廷借钱,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还了。”
张文州低声道,述说着方案。
显然,从这些话来看,这位内相确实称职,是个真正的秘书。
“内帑还有多少钱?”
“明庙和昭庙的后事,内廷也出了些,故而如今内帑已不足八千万!”
“八千万?”朱敦汉眼睛一眯:“内廷一年花销在多少?”
“一千来万!”窥探到皇帝的不满,张文州忙解释道:“这是明宗皇帝节俭的结果,不然往年都是两千万上下。”
内廷收入分三大类。
皇商的供奉,皇产的收益,以及关税的一半。
加在一起,一年约莫四千万,算得上是出众了。
但每年得支出一千万补贴军饷,实际到手只有三千万左右。
而如果考虑白银已经贬值一半,那就只有一千五百万块。
“万人出兵,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