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魏国?”
西乡隆盛从喷着白雾的蒸汽船中走下,双脚踏在码头,一时间颇有几分感慨。
浓郁的咸味海风,让他想起了鹿儿岛的老家。
“西乡君,愣着干嘛?”一旁的男人喊道。
他扭头一瞧,高瘦的大久保利通正兴奋地跺脚:“这里将是咱们新的征途。”
西乡隆盛点点头,拎着包袱,就向前走去,生活是同样兴致勃勃的各色移民。
没错,他就是移民。
作为萨摩藩的下级武士,他年轻时学习阳明心学和朱子,以及秦学著作,然后就像普通的武士阶级一样,去学习禅道。
之后,他如父辈那样,进入了萨摩藩的郡司衙门,成为郡方书役助”,后为郡书记官,先后十年时间。
由于长期担任低级官吏,他深刻的意识到幕府的腐朽和藩主的腐败。
大名和高级武士不思进取,只为贪图享乐。
民间爆发灾害,他们也不愿削减任何赋税,坐视百姓流离失所。
但,随同藩主岛津齐彬在江户的参觐时期,他又察觉到幕府统治力。
腐败和实力,这是两码事。
即使开明派不断奔走,200年来,德川幕府最大的改革,也不过是要求百姓取姓,从而加强户籍控制。
大名和高级武士,肆意玩弄法律和百姓,却毫无惩戒。
几十年来,那些暴乱的义民,也被幕府军队屠戮殆尽,即使力有所逮,还有越国为盟,可以借兵。
再不济,还能向大明求援。
他深刻的意识到,如果不推翻大明,那么就无法更改日本的命运。
即使把天皇推出来也不成。
反而会造成大明干涉日本,使得国家更加混乱。
阶级固化,政治腐败,民不聊生,这样的封闭而保守的日本,却又如同富士山,难以推倒。
唯一参加大明的科举名额,却又是高级武士和大名的囊中物。
他绝望了。
在老藩主岛津齐彬逝去后,他就辞去了职务,在日本进行流浪。
而这时,好友大久保利通找到他,邀请他一起离开日本:
“日本是个令人绝望的国度,我们换个地方实现梦想吧!”
“八嘎,太久君,这世道哪里还需要我们这样的低级武士?”
西乡隆盛喝着酒,醉醺醺地说着。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感觉晕乎乎的,好似被海浪拍了一般。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真的坐上了船,离开了日本。
而要去的地方,则是美洲,魏国。
大明皇帝的侄子所在的藩国。
几百年来极其稀少的开拓藩国。
他对魏王的第一印象:这是个勇于开拓进取的野心家。
“喂,西乡,你怎么那么快,知道目的地吗?”
身后的大久保利通笑吟吟地拖拉着木屐。
“跟着人流走!”西乡隆盛不屑道:“反正港口的海风我是受够了。”
大久保利通摇摇头,笑着跟着。
很快,二人与许多的移民一起,来到了码头的登记处。
二人注意到,早在这里开始,移民们的方向就注定了。
要么在宜城,要么去德郡,亦或者锡郡等地。
在选项的后面,则标明了选地的境况。
西乡隆盛首先看着宜城的标注:
魏国西都,有民十余万,开拓近两年,地处三角洲,土地肥沃。
凡定居之民,每户可得十亩地(十年分期还款),免税期为两年。
而这几个选项中,只有德郡最为丰厚,土地为三十亩,还能以一块一亩地的价格购买土地。
地广人稀,自然就土地便宜。
“选德郡!”太久保利通直接道:“那里是魏国都城所在。”
“我当然知道!”西乡隆盛白了他一眼,填上了德郡的字样。
紧接着,他们又陆续填上了自己的姓名,以及身份地位,年龄,籍贯等。
同时,他们领到了魏国藩廷的一处包裹。
“棉被,棉衣,一双鞋,以及治疗水土不服的烟。”
西乡隆盛看着眼前一摊东西,神情恍惚。
相比于日本的藩主们,魏王实在是太仁慈了。
这些钱在日本可是价值上百贯。
太久保利通则兴致盎然地翻阅起书籍来。
上面记载了魏国的近况,以及一些注意事项,虽然只有几千字,但却让人感受到了魏国的周全。
就连他们住的临时木屋,也是魏廷免费提供,可暂住三个月。
即使是大通铺,那也是温情的。
相较于冷冰冰的日本大名,魏王简直是仁君在世。
西乡隆盛这时候的冰脸,也渐渐动容。
或许来到魏国也不错。
“西乡君!”太久保利忽然兴奋道:“你看这个。”
接过薄册,西乡隆盛看到了如今魏国的求贤若渴:
国防士兵,每月饷钱达到了十块银圆。
精良工匠,每月十二块。
县吏,识文断字即可,月饷十五。
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