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侄儿这不是在经商嘛!”
朱敦汉满脸委屈。
我听您话不涉政的,怎么又变了。
“敦汉,你我亲伯侄,有什么心事尽管说来,你皇伯父不是小气的人!”
“我会亏待你吗?”
宣仁皇帝咬着后槽牙说道。
是的,你只会画饼。
朱敦汉满脸老实:“侄儿自当体会皇伯父的良苦用心,只是侄儿一去天津,怕是难以服众呀!”
“许多人心里还瞧不起我这闲王呢!”
宣武皇帝仔细一想,也确实有理。
舒王领着宗人府,顶多震慑下勋贵、皇商,文官们可是丝毫不怕的。
这阵子不知多少人弹劾舒王,说他利用身份经商,以势压人,与民争利,擅自指使巡警衙门等。
因为是交换不涉政的条件,都被他压了下来,但也证明了文官的胆大。
他有心点舒王钦差,但太过于显眼,容易被人误会,故而只是尴尬地想让他利用舒王的身份去压人。
毕竟户部尚书曾国藩与舒王亲近,拿捏海关也容易。
不过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见这位皇伯父面露迟疑,朱敦汉大胆讨封:“侄儿可暂代海关税正,如此名正言顺参与了,也不怕他们不服。”
“除此以外,把税正移开,侄儿也好调查不是!”
“敦汉呀,你估计能拿多少回来?”
宣仁皇帝眼眸深邃了些,宛若两道深不见底的黑洞。
“拿回损失,顶多三五百万。”
朱敦汉见此,露出一丝几近完美的笑:“但治标不治本。”
“治本呢?”
“内帑能多分一两百万!”
“很好!”宣仁皇帝心里拨起了算盘,迫不及待道:“好,我这就命你暂代税监,即可启程。”
朱敦汉脚步轻快地,回首看了一眼黄红参半的紫禁城,黄昏下更显威严。
这里迟早是我的。
他轻笑一声,一跨步上了马车:
“回家——”
在会试还未结束时,朱敦汉就坐上了去天津船只。
两地相隔数百里,火车已经通了百余年,但朱敦汉宁愿坐船,欣赏沿途的风景。
火车随便一块石头就能脱轨,比船危险多了。
慢就慢呗,反正急得并不是他。
惯例,三艘船同行,百余精锐的王府护卫保护。
与他同行的,还有龚橙这位幕僚。
就像其说的那样,拒绝了会试,来到王府,同时也戒掉了毒瘾。
龚橙确实是个狠人。
一路上,被封为王姬的邵秋儿贴身照顾着,朱敦汉觉得坐船也不赖。
“殿下。”龚橙感受着小船的平稳,感慨道:“这次海关,您可有苗头?”
“苗头?”朱敦汉笑着摇摇头:“还是老规矩,先搜家,再查账,解释不清来源,那就入狱。”
面对舒王依旧莽一波的举措,龚橙是毫不意外的。
一力降十会,也只有他能这样玩。
龚橙认真道:“殿下,这件事偶尔做一下,若是经常做,那就有碍名誉了。”
闻言,朱敦汉反而劝他:“名誉与我何加焉?决定这一切的是皇帝,而非什么立宪派,君主派。”
“你们文人呀,还是那样,太拘泥于名声。”
“我之前也犯了这样的错,现在我明白了,只要讨好皇帝,君权派自然而然会站在我这边,反之亦然。”
“学生明白!”龚橙点点头,争储与做官是一样的,都要抱好大腿。
整理下思绪,他继续说道:“治腐只是一时,殿下若是要治本,得有针对之策。”
“哦?”朱敦汉正起身体:“请说!”
见舒王态度端正,龚橙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如今海关之所以堕落,一则是贪腐,二则是走私……”
据龚橙打探来的消息,海关问题的深层次,还是在于皇商,以及背后的皇权。
自高宗朝时用兵频繁,甚至夸张到让北美总督府出兵东向,帮助英国人镇压美国独立。
逮至真宗朝,海关由文官掌控,内帑只有一半的税利,这就让皇帝们心不甘情不愿了。
如此,在皇帝的默许下,大量的皇商进行走私,企图利用上供的钱来弥补海关的损失。
也因此,海关的税收却不断流失,这又促使走私盛行,许多正常的商人也利用贿赂逃过关税。
“原来如此!”朱敦汉恍然:“果然皇商是罪魁祸首。”
龚橙叹道:“赖殿下安排,户部对学生倒是敞开了,据查可知,海关衙门入库的税银三十年未变,一直徘徊在四千万左右。”
“而早在两百年前的绍武朝,就已经三千万了!”
像此时的英国,仅仅是海关收入已经达到两千万英镑,即六千万银圆,是大明近两倍。
虽然这有印度纺织业被摧毁,几百万人饿死的基础在,但六十家藩国还比不上一个印度市场?
可见大明走私的猖狂。
海关税收不足,所以皇商走私赚钱上供,海关由此税收更加不足,促使皇商走私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