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摇头,九青道:
“此罐应当是那有苏首领的水体之尸,加上一位修行水属狐相的女子之尸所化,呈水属之性,所吞之魂灵,可化为水鬼。”
“水体之尸?”一侧熊昧不明,但隐约有记,好似听闻过。
九青解释道:“人之肾脏、膀胱、耳、骨髓、脚、私部、血液……此些为水属之体。”
“啊?”熊昧一愣,更觉恶寒,不由远离这陶罐碎片。
九青笑着。
“以体为祀,这并非稀奇事,众多祭祀规矩中,亦有自我为牲之殉。”
一挥手,这些碎片皆存入他以息壤所制的陶罐之中。
霎时间,息壤陶罐嗡声阵阵。
罐上青光一闪,片刻又停歇下来;那接引水鬼黑影之力,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更具加快……
……
水泽小舟,天光春色,本该是美好之景,此时却四面皆挂尸骨,血流入泽而牵引火势,顺着血雾,焚烧四处;怕用不了多久,这些尸骨与春日新草也当被火焰吞噬,化作水泽下的烂泥;但更可能的,或将引起一场瘟疫。
“世间万物,以《归藏》看,皆有气,归为八气也,其:地气藏、木气生、风气动、火气长、水气育、山气止、金气杀、天气归,依此轮回,八气流转而无尽,世间生死,不绝之。”
“咚!”正诉说《归藏》典义核心的九青,突而伸手,将昏昏入睡的熊昧敲醒。
“尊者……”
熊昧捂着额头,道:“吾错了。”
九青不理,一挥手,一粒息壤飞出,化作一古朴盖子,盖住陶罐。
“此地魂灵皆已收尽。”
小舟逆行,开始向北地而往。
“吾观昨夜天象,北方已有大战,而且天机震震,想来死去之人,怕是不少,且多有修士……”
九青眸光一动,早先与帝辛言说的‘战而不战·以敌杀敌’之策,想来帝辛并未辜负。
九青感叹道:“春日至,当新老更替,方符合八气流转之势,其,也当为大势所趋,呵呵。”
一侧的熊昧不懂,但听得出来,九青是要离开鄂国。
“尊者不入鄂国吗?”
闻声,九青目光一瞥南方,微微摇首,道:“吾云中子之躯,非大商,非有苏,非有熊,更非鄂国;只是一方外之人,除邪灭凶罢了。”
“鄂国,自有命途。”
九青心中隐隐有感,他可记得当初在鹿台封赏之时,帝辛可赐下不少东西给身为三公之一的鄂国,而按照有苏的大长老,那手中狐头金杖上的造神之道来看,鄂国想必也有此物。
就是不知此物落在鄂侯手中,还是鄂国其余修士……但不管如何,鄂国已在帝辛的布局当中,他与帝辛同一阵营,自不会前往破局。
“呼…”
风动,云起,云舟升腾,潜入山势之中,无法被人窥视;越往北,越能看见甲兵运输的增援之景,应当是鄂国战场的有苏甲兵伤亡过重,此刻正在填补。
增援途中,暂且休整。
一老兵紧蹙眉眼,看着满是伤痕的长戈,叹息不止。
另一侧,同邻的新兵见之,不解询问:“老叔为何叹,首领许诺,只要吾等能在战场杀敌,家中老小皆可有食,而吾等在战中,亦可享兵响,归国后娶上妻也能有余。”
闻声,老兵嗤笑,摇首更叹。
他看着朝气蓬勃,初生牛犊一般的壮硕少年,道:“汝倒是好运,有这副体魄,那能活下去的可能就大些;但战场上,不只是和敌人比力气大,更是要看自家的大亚,知晓何事进攻不会陷入困战,何事后退不会被刑责……”
见到这少年一脸懵懵,老兵摇摇头,也无说下去的兴致。
他看向远方……
“是吾糊涂了,这一次不同了,一切皆要看命啊……”
“老叔,您说什么啊?”那少年靠近些,而老兵低首,以粗布甲衣擦着长戈,只低声道:
“吾与行长有旧,从他得知,禹扬之地,禹越联合防风氏,同伐涂山,此刻涂山危机,唯有鬲山氏在助。”
“……围攻涂山!”
老兵紧忙捂住少年的口,左右环顾,见无人听清,才道:“小声,此事之大,不敢乱传。”
说罢,又紧忙告诫。
“涂山被围,讯息无可出入,而鬲山已向有苏求援,首领已响应,但是此时有苏尚在两处开战……”
……
遥遥云上,云舟潜行,外界不可探,但舟上之人却能将外界之事听得清楚;熊昧撑着身子,往下探,而九青也关注这则老兵之言,听到涂山被围后,并无太多反应;此时天地之间,神明转生,随之凶邪齐出,不只是帝禹扬州之地,其余各地,也必有乱象。
就如比干北伐,之前还传有危机,那应当不是作假,而是凶邪诞育。
“走……”
云舟飞纵,九州皆在乱,那就不能将目光放在一州一地,应当以大局为重。
此时大局在商,自当扶持大商,以对乱象。
穿梭之间,突而,熊昧大惊高呼:“是熊翅!”
熊翅,有熊氏如今首领,也是当时手持陶罐的男子,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