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山中来,堵不如疏,这是世人皆晓的道理,九青自然清楚。
此时,泰山之上,一侧是春鹿带着云中鹿们在云雾之中,低首食水露,另一侧,女珠站在山巅之上,迎着朝阳,看着九青的背影。
九青一览众山,截断奄地之上的雨水,挥开乌云,为奄地带来许久未见的朝阳,此事在那些奄城氏族看来不过是大费周章,所得不值一提,但九青所为,可不是他们。
“水雾弥漫,山光不见。”
“拜山!”
九青腰间的九盤中,飞出一粒息壤,向着山岳而去。
人,万物之长,造人大道不只是造人,更是造化万物之道;那息壤,九青以造化之力,化作羊羔与牛,各种牲畜,这是为三牲六畜,乃是九青的拜山之礼。
拜山,九青欲借助泰山之力,自然要与泰山之灵言谈。
巫者,正是沟通天地之人,为万物传声,祷告于神,而泰山之灵,正为泰山山神。
不过此时大商之中,泰山尚无神灵,唯有一道飘渺意志,堪堪可言。
九青也无拖沓,直言而行,以息壤为祭品,与泰山之灵交易,得借泰山之力,这息壤本就是造化神物,对泰山有大裨益,泰山之灵自无不可,立即应答九青。
九青得到泰山之灵的首肯,方才以《连山》中,物山之相,引动泰山之物力,为他所用,依照他的谋划,进行排布,勾连成势。
天气归:下天上天,天外有天之象!
九青身上的斗篷,散发古朴的青金道韵,飞上天空。
这天外有天之象,依托于斗篷,乃是规图,上面映照着九青所掌控的封地——灵宝。
而现在,因为泰山借势,如今又添泰山一道。
如同缩小的沙盘,九青可以天外有天之力,控制泰山的天象。
“轰!”
泰山一震,山中青金之彩散发豪光,照耀大地,从山中,一尊巨大的天神虚影,缓缓而出。
泰山之灵!
也无多言,泰山之灵手持巨石大钺,阔步而出,向着那巨野泽而去,每一步,都让大地颤动,那在奄地的商人,无人不见,皆高拜而下,至于城中的氏族之人,也心头一颤,哑然失语。
“唤灵召神,这九甸难道还修行了祝者之能!”那原本还不将九青放在目中的奄尹惊呼而语,眼珠转动,似在思考如何弥补未去迎接九青,带来的失礼疏忽,意图与九青交好一二。
他们这些远离王都的氏族,与九青的封地更是天南地北,可没有多少利用纠葛,不然他也不会漠视九青的来去行为,只要不伤他利即可,但此时,九青展示出如此实力,却让他动了些心思。
“吾有记,九甸不过十数年纪,尚未有配啊。”
有人惊愕,但也有附言:“九甸身躯疲弱,之前在河套之中受损……”
“疲弱如何?”奄尹眉心一动,却不再语。
……
另一边,九青望着泰山之灵,步向巨野泽去,也无多耽搁,随即上了青铜车驾,春鹿拉车,女珠为御,准备离去。
“奄地之水患,有泰山之灵相助,想来能镇压一二。”
“嗡!”九青方才上车,言说一句后,就感到一股莫名之力,将其挽留。
四周一道水波之声后,天地变化,给九青一种隐隐熟悉之感。
小天地?
如同当初进入石夷天地,以及女丑天地时一般,不过这股力量薄弱,远远达不到那样深厚,无法困住九青,九青有感,他欲离去,随时可乘车而去,无可阻拦。
随即,他望向女珠,示意其暂歇御车之行。
“哈哈……老朽私心,还望后生勿怪。”
言语中,一位老者,从泰山之下攀登而上,一步十丈,虽老态龙钟,但却瞬息赶来,停足于九青的车驾之前。
九青从篷车中起身,下车以迎。
“不知长者?”
这位老者,气息深远,其道韵绵长,想必是道行深厚之人,而其面目和善,神态虽老却气息康健,悠然自得之态,看着也并非所谓的为私而来,更像是一位大公无私的先贤。
“老朽彭,乃大彭氏之先也。”
大彭氏,其祖为彭祖,九青知晓,也明白此人身份。
传言有人曰彭,寿命八百,在商朝史记金铭,龟甲占卜中也有言语,这彭祖乃是夏时人物,为帝颛顼之玄孙,陆终之子,在商初时游历四处,留下名声,后在其氏族大彭氏一族被商灭后,消失不见,却不想,在此时此地出现。
大彭氏……
九青曾经观过商初时的商朝地图,还记得那时的氏族部落分布,隐隐有记,大彭氏,在巨野泽之南岸,原为割据一地的大部落,后被商王武丁灭去,溃败不见,往后也无;还是在近些年来,才在泰山附近有踪迹,但位置不详,大商也不得多记。
“不知彭祖何来,吾能为何?”
九青理清了大彭氏的由来,方才略有警惕地看向彭祖,要知晓,大彭氏可是被大商所灭,让原本的大氏族,分崩离析,数百年不得传承于世。
“后生莫疑,大彭氏之灭,乃天命自然,非商之罪。”彭祖见九青虽是面色依旧,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