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融之山上,此刻外围紧绷着一群大商甲兵,其面戴虎傩之面,虽皆负伤,却也坚定不移,死守在前。
父融之山顶,帝辛远视而下。
只见环山绕水之间,血腥之上除却无数从地上爬起的犬戎之人外,远处还有硝烟弥漫,那是来自北羌、巴方、共方、龙羌……的异族。
“星卜子,为何没有占卜到围困之事?”
星卜子无目,此刻高望上空,从嘴角缓缓流出鲜血,她咳嗽道:“王,此地有大不祥,影响了天命!”
“天命?”帝辛不去看他,而是望向羊卜子。
“羊卜子……此战可能胜?”
羊卜子一拜,道:“王不听吾之卜言,强攻入此,此时不能胜,但余有不胜不败之卜,王可愿听?”
“哈哈!”帝辛怒笑。
“不胜即为败!”帝辛目视羊卜子,而羊卜子蹙眉欲言,却见帝辛大步而前,不再理会羊卜子,羊卜子见此幽幽一笑,回身而退。
星卜子微微叹息,摇首不理,即使天命被乌云遮蔽,也继续观星占卜。
“众甲听令!”帝辛大手一挥,可见手上的鲜血与伤痕,之前经历了镇压的战伐,如今再次战起,他手持帝辛黄钺,大喝:“辛虎为天!”
“诺!”大商甲兵高举长戈,眼中皆是视死如归。
辛为帝号。
虎为帝象。
此帝辛之辛虎,就如帝乙之乙燕,乃是此时大商的气运之象,以此化傩面,加持在甲兵之躯,能让甲兵化为天甲,如同神明赐福,但这份赐福非一般甲兵能承受,不到危急关头,帝辛绝不会动用。
……
“嗯?”
“蛇女?”就在帝辛还被困于父融之山时,九青已至河图中央,此地全然被洪水淹没,而九青还看见蛇女在前,为洪水引路,看其气势,是向犬戎大宗而去。
“来!”大风临,将前方引导洪水的蛇女卷起,束缚至九青的面前。
这蛇女有上千,群起而攻,九青或许不敌,但单个拎出来,也不过是术士阶段,只掌控一控水之术罢了。
“嘶!”
蛇女此刻,全然没有之前在深渊中时的灵动,唯有那股凶恶之气不绝,而当见到九青时,更是狂躁不已,欲搏命而杀!
“啊!”蛇女不顾身陨之危,强行爆发一股强大力量,九青隐隐看见了渔女的模样,而下一刻,这蛇女就被九青的来风所压。
“本欲寻你询问,但却不用了。”
九青正要斩杀这不能称为人,已经变成凶兽的怪物时,就见被压在地上的蛇女扭动头颅,用嗜血、仇恨的目光望向九青,口中凄厉嘶吼:“石夷!”
“嘭!”头颅崩裂,渔女与之前的羌人妇人的声音,糅杂着传出:“人皇亡,汝也能随吾永在!”
声音消弭,四周的水势也缓了一些,可依旧往犬戎之宗而去。
大势所驱,即使九青能找到千位蛇女,以及渔女,也无法阻止深渊出水。
“人皇亡……”九青蹙眉,细解此言。
“人皇……人之王也。”
“王薨,人族气运也将动荡,那……”九青想到耒耜上的气运,石夷就是以此气运为助,方才成神,若是帝辛死亡,那气运动荡,他也无法成神了。
这渔女是要阻止他成神。
“痴女……世间除却情爱外,还有无数情感,执迷不悟。”
九青叹息,可步伐不停。
牛蟒在他的驱动下,加快了行进速度,此刻他已经知晓渔女这位积怨之凶已经盯上了帝辛,而之前他占卜帝辛时出现过大凶之兆也没有解决,此刻双凶降临,也不知帝辛能否抵挡。
“命运多变,却是吾之过也……”想到这渔女之事是由自己一手造成,却牵连帝辛,九青也自责。
可又想到是帝辛令他前往西土绘制连山地图,才会遇到羌人,发生后续一切,他又无奈。
一啄一饮,天命如此,怪不得他,他只有尽力而为。
“走!”
……
“杀!”父融之山,肃杀之声不绝于耳,随着血液下流,这环绕父融之山的溪流也不断扩大,染上了赤红之色,隐隐煞光,为这片战场增添了一份邪异之色。
此刻帝辛也亲自为战,手持黄钺之下,对战犬戎王、龙羌王、北羌王、巴方王、共方王,以一敌五,还有压制之势。
只不过甲兵数量之数,难以对敌,即使有幸虎之力,此刻依旧陷入被包围的事态。
“王,请离!”
有甲兵高呼,但这一呼喊,就露出破绽,被对面十几人围攻而死。
可接着又有更多的甲兵在高呼,让王逃离。
帝辛浴血而战,声辨八方,此时闻声,目眦欲裂。
以他勇武,自然能弃甲兵而逃,但他怎会逃!
“本王绝无败逃之战!”
“唯有死战一场!”
“轰!”帝辛爆发,一道猛虎之声呼啸而出,那几名异族王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可他们人多势众,此刻互相成犄角之势,在帝辛的爆发下,也只是退了几步,并未受伤,也未被气势所压。
帝辛一怒,天雷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