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仲看来,九青对付贞人的方法……
费仲摇头,又点头,晃着脑袋道:“内有狡狐窥视,外有群狼环顾,大王疲惫,只因此些狐狼尚非敌者,此刻唯有敲山虎啸,一战功成,方可以势压众,徐徐图之。”
九青明悟,这虎,是帝辛,群狼是大商附属方国,狡狐则是大商内部的贵族阶级……
群狼与狡狐,都臣服于虎,但阳奉阴违,灭其中一方中的一位,就会引起骚乱,人人自危,反而会让群狼与狡狐合作,更不利帝辛的掌控;因此,帝辛此刻,只能挥动爪牙,长啸一声,告诉所有狼狐,虎震山林的实力。
“青明白了……”
帝辛必定会出征,如同先帝帝乙一般,以战绩来获取声望,镇压诸侯贵族,加强统治。
翻阅大商历史,九青明白这是历代商王惯用的手段。
而九青的烈火烹油之策,对这个时代而言,有些新了,没有前人的例子,很难被实行,所以费仲才会驳回此言。
简单来说,就是费仲不认为帝辛会放着先辈们都使用过,且皆有成效的方法,而选用九青这个从未听过,没有案例的策略。
“但还请费仆御将事情原委告知大王,吾心如此,对贞人如此大胆之行,当为敌寇对待。”
九青末了,又添一句:“若是可以,青必杀猪卜子……此为道争。”
是的,猪卜子未死,两人的道争还未结束。
“九青侥幸,胜了一场,夺猪卜子天命,那恶毒之子必定记恨,吾与其已然不共戴天。”
费仲被九青突然升起的杀意一惊,平时看九青都是沉稳之人,可一触及道争,九青就迸发出绝无缓和的态势,让费仲都心头一凛。
“这……小事,转告大王,不过吾一而言语罢了。”
“只是,九青小卜,汝有把握道争得胜?”
道争,自然是两个人的争端,旁人不可插手,这是修士之间的规矩,身为商王的帝辛自然能以势压人,但以帝辛骄傲,定然不会动用这份权势,胜败果断,败而不服输者,让人唾弃。
“吾必杀之。”
九青只言:“吾能胜一次,必能胜一世。”
如此豪言,费仲都不由道:“幸而吾非修卜道,更非青之敌寇,不然此生难安矣。”
费仲也看出了九青的执拗之处。
道!
对于道如此执着,反而让费仲松了口气,这样的人,专心修行,对权谋之事即使懂,也不会肆意妄为,夺取权势;反而在其有需要权势时相助,还能得其交好。
“果真是难得同道之友,唯见争道之敌,这修者,看似不争,但皆在争。”
惋叹一声,费仲与九青皆不再言语。
“轰轰轰…”巨豹拉着篷车,大亚御使,向着朝歌城而去。
……
一至朝歌,费仲就匆匆而离,他需将朝歌城中的事宜安排妥帖,然后趁夜赶回妹都,将今日之事告知帝辛。
而九青也回归册宫偏室,今日那些内室之书已经送来,而此时已是黄昏。
九青本欲明日再处理,可见八春来寻,报道:“周方的元子与周发中子此刻都在册宫……”
“这倒是我疏忽了。”
九青之前就答应过姬昌,要拓印一份朝歌龟甲上的卜兆,并且还有姬旦观阅内室之书的事情,却不想今日有事外出,以至于疏忽了他们,怕是那几人都在册宫等候已久。
如此,就拿出朝歌龟甲,寻来一块帛布,以气烙印,显露出卜兆,就起身,前往册宫。
而八春在身后跟随,时刻履行身为护卫职责。
“望海涵,今日随费仆御了解朝歌四处郊,以便之后的交通之事……”
册宫候室,姬昌等人没有资格入册宫藏书之地,只能在此处小室内等候,八春不知招待,但九青的两位近侍却明白,此刻男侍已经在撤下小食之物。
见到九青到来,还解释了缘由,姬昌三人倒没有责怪,毕竟王事为大。
九青也不含糊,将卜兆递出。
姬昌欣喜接过。
这卜兆上,确实是当日的占卜,无一处作假,但也只是提到了祭祀的方式,以及人数,更多的,如能操控朝歌城的方式,就需要借助九青的命天赋进行解答了,可惜,姬昌并没有这个天赋,无法使用气运来占卜。
“小卜劳累一日,却还信守承诺,亲自送卜兆前来,当得诚信之士。”
姬昌谦谦一拜。
九青回之。
“承诺之事,不可轻易许诺,但若许诺,只要不伤其原则,自然不能拖欠,甚至违背……青不愿做无信之人,不得他人信任。”
信,善人有,恶人也有。
对善人与恶人而言,无信者,不得人心,在这看似没有道德规范,却人心质朴,尊敬贤德的时代,无信是一种自损。
“今日匆忙,吾还未整理内室之书,不若姬旦小卜留在册宫几日,帮吾一弄?”
九青望向姬旦。
姬旦欣然接受,只不过目光中闪过黯然之色,转瞬即逝,他道:“多谢九青小卜给予便利,余会尽快寻到一观之书,不敢多叨扰小卜整理书册。”
九青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