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邑举宫,建在宫墙一侧,一旁就是出宫的偏门,而往内踏过一道宫墙,就能见商宫大殿,这样的布局,正是特别为外来投奔大商的能人异士所建。
姬旦言:“这举碑,大商先帝下令,能入王宫者,皆可一试,无罪,若能夺燕,可入大商为臣,居举宫。”
“周旦来商,自然要一试,即使不能在商为臣,回到周方后,也能与兄弟们炫耀。”
少年朝气,姬旦此时笑得开朗,也不拦着九青,反而跟着九青,也准备一试。
也是众人准备散去,不然九青与姬旦可没有这般容易上前。
而九青或许没人认识,但姬旦来到举宫时,可闹了些动静,所以很多人都知晓这周方的元子。
遂很多人又缓了脚步。
特别是在看见九青腰间挂着的九国大子令后,眼神又一变。
“这就是九国大子?”有人疑惑。
也有人不屑。
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之事,议论不断。
“方才有听闻,九国大子试图行龟甲占卜,龟甲裂开……”
“这可是大不吉之兆。”
更多的人玩味地盯着九青瞧。
见九青面色不改,不时有人冷哼。
“装模作样,明日殿前,若是龟甲再裂,怕是九国大子的身份也不能免去不吉之罪。”
大商以占卜为重,若是在商王面前出现不吉之兆,商王必须要以祭祀来安抚所问卜的神灵,祈求神灵平息怒火。
这样的祭祀,必定要人祭占卜者。
像九青这般私下小祭还能不罚,殿前可不行了。
众人只是交谈一二,也不想被此事牵连。
但是若因为言论,毁掉一个他们所看不上的大子,又有何妨呢。
有人注意到姬旦与九青是一同到来的人,挑拨道:“余曾见过九国大…前大子,很是壮硕,长相蛮横,与九侯如出一辙,但这新的九国大子,却比周方的元子还出色……”
周方的王室,举止多温润而雅,是出了名的和善。
但如今姬旦与九青一同,似乎九青举止自然,更显大气。
这人是不想姬旦与九青交好,让九青孤立无援。
姬旦也不恼,只是瞥了一眼此人。
这人没有周方国那般的势力,但国土不在西土之地,也不惧。
“清朗端华,神态不凡,仿若山间有风。”不知是何人念道一句,有人循声望去,又不见其人。
又有人嗤笑道:“身后无国,就是神颜,又能如何?”
九青微微止步,望向此人。
他并未在占卜中得到此人的信息,或许是龟甲破裂,所以不全。
九青蹙眉,冷声回怼道。
“来商之后,诸位应当以商王之令为首,才不负本国。”
“坐吃山则空,何况山不在此。”
闻言,众多大子眼含不满。
九青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露出腰间的骨刀,他带着少年稚嫩的声音,淡声微语:“诸位都要成为大商的臣,听由王令,莫非不是吗?”
他这个九国大子,是商王封的,有本事去和商王辩论,再烦他,九青不介意让他们见见血。
众人敢怒不敢再言。
“让吾来一试!”
这时,一道雄浑蛮横又夹杂少年清亮的嗓音传来,显得不论不类。
九青抬眸一瞧,原来是蜚国恶来,看着已如成年人一般的豪迈,满脸恶须,但嗓音又表明他还是少年。
“呔,汝怎还不下去!”
恶来瞪目,他自然不是说九青,而是大子鄂弓。
鄂弓在参悟举碑失败后,并未离去,还在揣摩举碑,似乎还需尝试,像他这般固执的行为,大有人在,不过楞在这么多大子面前,他的脸色还是不好。
也就方才九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才缓和了些许。
在另一旁,崇吉也在,此刻眼中暗笑鄂弓,毕竟他方才也失败了,自然见不得别人得利。
不过在九青来后,他就躲在了一旁,不远举碑,但也不让九青发现。
他手中摩挲着一对紫金贝币,隐隐有紫韵浮现。
……
鄂弓目光狭隘,眉眼间满是桀骜戾气。
“怎么,恶来大子也要一试?”
恶来从腰间,拔出俩短粗的青铜大戟,阔步上前,周围的大子纷纷避让这个大块头。
青铜大戟上,浮现出赤色。
恶来抬手,粗鲁一挥,戟光涌动,那鄂弓下意识一避。
“撕……”鄂弓衣袍上,划开一道口子。
鄂弓微愣,转而一怒。
可恶来已经站在了举碑之前,不分给他一个眼神。
“哈哈,鄂弓大子勿怒,余兄直率,谁让汝占着位置不动呢?”
方才说九青身后无国支持的少年,此时上前,从九青身侧穿过,来到恶来身旁,嘲笑着看向鄂弓。
剑拔弩张,鄂弓面色黑了一片,但也只是冷哼一声。
“那还请占着位置的恶来大子,快些参悟举碑,免得……”他眼神望向九青和姬旦:“耽误别的大子参悟。”
恶来嗤了一声。
像是压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