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宫婢们听见皇帝召唤的声音推门进去,只见宽大的桌案上、妆台上、地板上,都布满了星点的痕迹,那拔步床的床褥更是混乱不堪,衣衫散落一地。
宫婢低下头,不敢再看。
帝王一袭黑金相接的宽大袍子里掩映着美人雪白的身子,他抱起她向御汤的方向走去,吩咐宫婢,“弄些方便的吃食过来。”
宫婢们躬身垂首退下了,转身后却互相侧目交换眼神。
她们知道,今后,后宫里将有一位真正的主子了,这般受皇帝宠爱,不知是喜是忧……
一整块巨大的汉白玉被能工巧匠掏出海棠花的形状,热水蒸腾,白烟袅袅,虽是早放了热水,玉石裸露在水面之外的部分还是有点凉,他背靠着玉石,他将她拥在怀里,眷恋地不愿放开。
她实在是轻,抱着她走,像抱孩子一样。这些天她又瘦了,在外面,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苦才到他身边来。
谢檀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老父亲的心态,总是希望她多吃点,长胖点。
“欢儿。”他叹息般唤她,心里却琢磨着将膳食如何变成药膳,须得给她养的健健康康的。
宋旎欢趴在他肩头不愿动弹,脸上有点儿恍惚的轻笑,“嗯,总算香香的了……嘶,还是有点疼。”
她空了许久,经历了一夜这么折腾,有种要散架的感觉,却有种累到极点的满足。
她暗暗叹息,这人简直不是人啊,不过看在他这些年苦行僧似的禁欲,她原谅他了。
“你下次能不能轻点?”她问。
看着宋旎欢艳光四射撒娇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发热。
她终于是他的了。
他心尖上的女孩,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看他眼神不对,宋旎欢连忙松开他向海棠花另一瓣游去,边游边说,“我跟你说正经事。”
安宁侯小侯爷的嘱托她还没完成呢。
“什么?”他问,“这些天你去了哪?”
“就顺着河道而下啊,还好马车的木板子够大,没把我淹死。回来的路上你猜我遇到了谁?遇到了安宁侯,萧元凛。这小孩儿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当众交给你呢。”
他游到她身边,将她软绵绵的身子圈进怀里,只觉得身心餍足,有种说不出的舒爽,他边给她清洗乌黑的长发,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抱着说。”
“就是一块地图,铁矿矿脉的地图。我猜这地图是东宫宫变时太子妃留给儿子的,萧元凛本想拿着地图跑,被我劝住了,这孩子也太坚强了,腿骨都摔断了还能跑。”
“呵,这是第二次了。”谢檀淡淡道,“他那腿骨本来接上了的。”
宋旎欢不免有些惊讶,想起萧元凛那狼崽子似的神情,嗯,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看谢檀不语,她蹭了蹭他,凝眸看他,“你、你不会怪他吧?”
他并不躲避她的目光,道:“我怪他什么?有什么好怪他的?”
“怪他私藏矿产,意图谋反。”宋旎欢道。
谢檀眉眼间凝成锐利,唇角却勾起一抹弧度,笑了,“就他?矿脉我不要,还给他,我等他长大来取我的命。”
“你胡说些什么?”宋旎欢蹙着眉,脸色冷了下来,“什么取你的命?你要我当寡妇么?”
谢檀喜不自胜,热吻顺着她后颈往下,“欢儿,我喜欢死你了……现在先别说这个了……”
水面莫名泛起摇曳的涟漪,如瀑的长发在水中蜿蜒开来,宋旎欢咬着唇,指尖撑在汉白玉池壁上,嗓间泛着哭腔,“胀……”
谢檀动作不停,道:“我知道。”
“你白日宣……宣那个淫!”
他眼里染上风流气,嗓音微哑,“没人敢在附近窥探,你随便叫。”
宋旎欢:“……”
好多天了,皇帝寝宫的殿门紧闭着,宋旎欢睁开眼,满心满眼充斥着他的情难自抑,汹涌难耐。
她被谢檀肆意妄为的野性包围,昏天黑地的缠绵不休。
宋旎欢都有了莫名的眩晕感,灵魂漂浮着似的。
她有时会抱着他哭,她越哭,他便越凶猛,直到她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你、你差不多得了,你不管管朝堂的事了?”
她怎么记得来之前听霜华说他要禅位来着。
而陈良那边,早已撤下了压在内阁的诏书。
冷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束着手站在御极殿外,心情愈发愉悦。
不负皇恩啊,没辜负先皇的嘱托,萧氏的江山保住了。
没高兴一会儿,又发了愁,他实在想不通,皇帝在战场上骁勇,在政事上冷静到冷酷,在整顿吏治上决断迅速,思维逻辑缜密。
这样一个天生的帝王,怎么居然是个恋爱脑?
东厂督主摇摇头。
侍完寝,就是给封号了,以目前皇帝对这位宋娘子的宠爱程度,怕是得封妃啊……
真是棘手的麻烦事。
这宋娘子可是那位谢大人的遗孀啊,但好在谢大人目前是“死”的状态,皇帝纳个寡妇就纳吧,前朝也不是没有类似的经验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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