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如洗,几朵洁白的云朵悠闲地飘浮在天际,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样一个如此晴好的日子,段桦心生闲适之意,打算在府内悠闲地浏览一番。
毕竟,这凌王府,她还没有认真的巡视过,过两天她还打算请关柔过来一同游湖。
她与阿黛正走到莲湖边,阿青匆匆从别处走来。
“王妃,这是三皇子妃让人送来的帖子,说是下午要过府一叙。”阿青将帖子递到段桦手中,轻声说着。
段桦接过帖子,展开随意看了一眼,又还给阿青,“阿青,你猜猜,三皇子妃这次过来,会是为了什么?”
阿青闻言,微微欠身,目光中闪过一抹思索,“奴婢斗胆揣测,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
段桦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可心中却暗自思量,她倒是蛮期待,从三皇子妃那里能听到某些她所盼望的消息。
譬如,赵久何残了,或是死了。
她表情淡淡,目光投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莲池,“阿青,去让人备几条船,过两日会有客人来游湖赏莲。”
“是,王妃。”阿青应声退下。
阿黛在一旁按捺不住好奇,轻声问道,“王妃您是要邀请朋友来玩吗?”
段桦微笑着点头,“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午后,段桦刚从一场浅眠中醒来,正坐在屋内,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阿青匆匆进来,轻声禀告,“王妃,三皇子妃已在会客殿等候。”
段桦回过神来后,轻轻颔首,命阿青给她梳妆。
阿青随即上前,顺手帮段桦整理了一下发髻,确保没有凌乱翘起,又抚平了她衣物上的褶皱,使其看起来更为整洁。
一切准备妥当后,段桦便轻松愉快地前往会客殿,迎接她的是三皇子妃那温婉却略显疲惫的身影。
三皇子妃身着璀璨华丽的衣裳,妆容精致,然而,在她那精致的面容之下,却是难掩那一抹苍白,甚至能明显看到她眼底下淡淡的青影。
三皇子妃带着歉礼前来,她身边的婢女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其上镶嵌着细腻的图案,显得既庄重又不失雅致,显然是精心挑选之物。
双方以礼相待,互致问候之后,三皇子妃亲自将礼盒递到段桦手中,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凌王妃,这是我带来的一点小礼物,以表歉意。”
她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诚恳,“昨晚之事,我家王爷深感懊悔。他已下令让那位失言的幕僚离去,并嘱咐我务必向您转达他的歉意。他坦言,当时因酒醉失态,言语间多有冒犯,实属不该。望凌王妃能够宽恕他的无心之失。”
段桦接过礼盒,放在一旁,轻声道,“三皇子妃客气了,您能亲自前来,已是极大的诚意。那幕僚已受惩罚,此事便过去了,就不必再提起,我们两府之间的情谊,岂是这些小事所能动摇的?”
接下来的气氛却莫名的陷入了沉寂之中。
三皇子妃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地重复着一些表面上的客套话。
例如,“王妃近日可好?府上一切可还好?可能接受裼都的习俗与风味……”
也不怪三皇子妃。
段桦的虚假身份,是涅水元氏的嫡女。
但涅水元氏,长期镇守宸国边陲的坜郡,与裼都中枢那错综复杂的权谋斗争,向来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
凌王的突然归位,紧接着迎娶了这样一位出身显赫的妻子。
无疑是向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好奇与揣测交织。
元怔也不是吃素的,元家更非等闲普通家族,做为拥有数百年辉煌历史的名门望族,其深厚的底蕴与严密的防护网,使得外界的一切窥探与试探皆如泥牛入海,未得丝毫成果。
或许正是这些流传甚广的传言,让三皇子妃在面对段桦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微妙与忐忑,最终以一番礼貌而略显生分的客套话作为开场。
段桦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微笑着回应,内心却波澜不惊,洞悉着一切。
她明白,三皇子妃的道歉与客套,并非真心实意,只是出于某种无奈或利益考量。
也正如她一样,想要从琬妃与其子的身边人,口中探寻某些蛛丝马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也得与三皇子妃就这样虚与委蛇的谈天扯地,但话题内容大多徘徊于日常琐碎,避开了敏感的核心议题,彼此间的交流如同湖面上的浮萍,轻盈而无根。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茶水渐凉,糕点轮番更换,最终由三皇子妃以一番得体的托词,结束了这场无甚深意的面见。
送走了三皇子妃,段桦悠闲的在院子翻起了苍跃给的那本手札,开始细细研读。
夜幕低垂,晚膳时分已过,却久等不到苍跃回来,也没见罗刃过来支会一声,段桦便自行用了餐。
*
翡翠院内,昨夜那场群蛇肆虐的恐怖景象,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紧紧缠绕在萧芸渺的心底。
此刻,院落被灯火映照得如同白昼,却也无法驱散那份残留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