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寺的寮房。
春杏正忙着给段桦脱去身上的旧衣,这身衣物,膝盖处因为过多的跪拜,已经磨出了个洞。
原来备好的热水,也因为段桦膝上红肿破皮,也不能进行泡浴。
而她额头上的伤更是触目惊心,有好几个小伤口,还沾了泥土,这要是不处理好,怕是要破相的。
随行中有一个粗使婆子,重新用盆端了温水来,让春杏给段桦擦拭身体。
她则退出房去,说是要拿在厨上还温着饭菜的回来。
春杏给段桦擦得很仔细,很小心,生怕弄疼了段桦。段桦现在浑身酸痛,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榻上,任由春杏摆布。
那位婆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对春杏说,“先让段姑娘喝下这碗姜汤,免得她淋雨后再受寒。”
随后,她又拿出一盒药膏,对春杏说,“这是伤药,消肿化瘀效果极好的。你一会儿给段姑娘涂在膝盖和额头上,膝上的记得要揉开,额上的要厚涂。我现在去端些吃的来。”
婆子看着段桦那肿得像两个大馒头的膝盖,以及额头上红肿发黑的伤口,婆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不忍。这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世子妃,自家的儿媳妇,长公主怎么这样搓磨她。
春杏给段桦换好衣服后,开始给她涂上药膏。
药膏刚涂上,段桦就感到一阵刺痛,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心里却是在暗想着,自己回魂才数月,竟已如此娇气。前世受过多大的挫磨,都只能自己默默硬扛下来,现在却连一点小痛都忍不住要叫出来。
“姑娘,这药膏涂在破皮的地方是会有些痛的,但它是为了消肿化瘀。你稍微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时,那粗使婆子提着篮子,端了饭食过来,见状也安慰道,“是啊,桦姑娘,这药膏虽然涂上时有些痛,但效果真的很好。你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身体也会恢复得更快。”
婆子接着说道,“今夜您便再在这寺中休息一夜,好好养养身体。明天一早就出发回齐都。”说完,她看着春杏已经给段桦涂完药,便把段桦抱到桌前坐好,方便她进食。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那个粗使婆子就来拍门催促她们上路。
段桦和春杏匆忙起床,收拾好东西后,便跟着婆子一起出发。
他们一路赶路,直到午后在一个茶寮里买了些炊饼充饥。之后,他们又继续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齐都。
马车直接驶向安远侯府,到达后,那个粗使婆子背着段桦去了岑申的住处。
得知岑申体内的毒已经被郑老御医控制住了,段桦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郑老御医年岁近古稀,身体不太好,所以他把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了于风处理,自己则回家查阅医书,看能否研制出解毒药。
他在段桦没回来前,便早已回了府。
这一日的赶路,段桦的身体也渐渐有些吃不消,疲惫不堪。
于风一见到她苍白的脸色,上前给她诊了下脉,又细问了春杏,知道是膝盖和额头上的伤以及劳累过度所致。
只给她开了预防性的药方,以防止她因着这些外伤而引发别的病。
长公主接过段桦递给她的黑袋子,静静的注视了她一会,才悄声的对段桦说了声谢谢。
赵娴蓁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无事牌和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将无事牌佩戴在岑申的身上,又把平安符放到他的枕头底下。
岑申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虽然郑老御医说已经成功地将毒素压下,但如果一直找不到解毒的药,他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
长公主和安远侯虽然心中焦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催促郑老御医和于风尽快研制出解药来。
现在,只能在解药制出之前,好好照顾好岑申的身体。
段桦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从掌灯后,就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岑申发呆,她的眼里全是忧虑。
春杏劝说她去休息,但她却不愿意离开,坚持要守在他身边。
直到于风来给岑申灌药,段桦才开口问他,“他所中的是什么毒?你知道吗?”
于风沉思了片刻,才回答,“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才能确定怎么解毒。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来救他。”
于风给段桦看了一下她额头上的伤,“你这伤,得用宫里的雪颜膏才能不留疤。普通药膏可能会留下痕迹。”
“无妨,大不了以后戴些额饰便是。”段桦面带苦笑道。
“回头我帮你问一下长公主吧,她也许会有那药膏。”于风安慰道。
段桦担心岑申的病情,夜里选择在岑申里的矮榻上守着,春杏见段桦不愿意去客房休息,便顺从了她的意愿。
在拿来药膏给她涂好伤处后,又拿了张厚毯子给她盖好。
值夜的婢女每隔一个时辰便进来,用勺子细心地给岑申喂水,确保他不会脱水,嘴唇不会干裂起皮。
段桦只迷迷糊糊的睡了会,便再也睡不下了,在后半夜,段桦试着自己站起来,虽然有些摇摇晃晃,几乎摔倒,但好在她还是勉强稳住了自己。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