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贱命,哪有钱买药。随便包扎一下,躺几天就好了。如果好不了,那就一了百了。”仇晃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声音微弱。他勉强说了句话后,便闭上了眼睛。
“人非草木,怎能随意一了百了。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好好看着他。”段桦看向阿沁,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出了院子后,她叫上春杏一起去找大夫。
可在这陌生的街巷中,她们就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始终找不到医馆和药房的踪影。
正当段桦焦急万分之际,她看到岑申三人策马而来。
她心中一动,立刻跑了过去。岑申看到她满手的鲜血,脸色一变,以为她受了伤,急忙跳下马,上前查看她的手。
“桦儿,你受伤了?”岑申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段桦匆匆和岑申解释一句,然后直接绕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于风,“于风,你带了药箱吗?帮我救治一个人。”
于风瞥了岑申一眼,发现岑申的目光始终紧随着段桦。
“带了的,你带我去。”
“跟我来。”段桦说完,便急匆匆地向仇晃所在的院子跑去,于风则紧随其后。
“姐姐,怎么办,他好像昏睡过去了。”阿沁急得哭了出来,但依然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半步。
“让开,让开,我来看看。”于风推开阿沁,开始为仇晃检查伤势。
段桦站在一旁,看着于风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要帮忙吗?”
于风头也没抬,只简短地吩咐道,“让叶明进来,你们不用插手。”于风忙打开药箱,拿出他的瓶瓶罐罐。
“都出去,别影响我。”于风看着边上抽泣的阿沁说道。
段桦拉着阿沁走出了房间。
岑申在房门口看着她们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心中的疑问更深了——那个受伤的男人是谁?为何段桦会如此紧张他?
“叶明,于风让你进去。”段桦看向站在远处的叶明。叶明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天寒地冻,但更冷的却是某个人的眼神。
“仇晃怎么受的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段桦看向还在抽泣的阿沁。
“是我不好,本来我们都逃出来了。是我非要拿阿爹给我雕的小兔子,回去时被那些人带的护卫给发现了。”
“他们追了我们很久很久,我们逃到了齐都外面,实在是太累了,跑不动了。后来被他们追上,仇大哥为了护住我,才受的伤。幸好有人路过,帮了我们,我们才得以逃出来。”阿沁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说,他说是你让他来找的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阿沁抬头看着正在给她擦泪的段桦,眼中满是疑惑。
“护国大将军知道吗?我是他的女儿。”段桦看着阿沁脸上的血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擦拭。
此时,岑申递来一方素帕,段桦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她轻轻地为阿沁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直到素帕被染得通红。段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也已被血迹染污。
“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原来你是段将军的女儿!我爹爹曾是护国大将军的手下。”阿沁突然激动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看向段桦。
“我知道,他叫连修,脖颈下还有一颗黑痣,对吧?”段桦的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悲伤,那些关于阿沁父亲的事情,前世与阿沁同处的一月内,阿沁常常的提及下,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中。
“对!对!姐姐,你认识我爹爹吗?”阿沁听到段桦的描述,惊喜地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段桦轻轻点了点头,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认识,连伍长,他总是喜欢在人前夸赞自己有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女儿。”
阿沁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紧紧抱住段桦,哽咽道,“姐姐,我好想念爹爹,他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娘亲也在两年前没了,阿沁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他们把我卖进了那淫庵里。”阿沁低声呢喃,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段桦心下了然,阿沁所说的“他们”,便是她那些无耻贪婪的亲戚。连修多年来征战沙场,所得银钱无一不寄回家中,只希望让妻女过上安稳日子。
但连修战死的消息传来,那些所谓的亲人,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扑向阿沁和她娘亲,将她们的家财洗劫一空。
“你有人要的,别伤心,阿沁。你并不孤单,我就是听了连修嘱托,特地让仇晃去接你的。”段桦温柔地安慰着阿沁。
阿沁听到这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段桦,“真的吗?姐姐,爹爹竟连……连身后事都交待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期盼。
“别哭了,跟我回将军府吧。从今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段桦的声音也开始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抱住阿沁,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阿沁如上一世般死于非命。
岑申看着那两个抱头痛哭的女子,眉头拧得紧紧的。他心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