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儿,出什么事了?”段桦的哥哥段彬焦急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支染了血的金簪。
“哥哥,岑申他……”段桦刚想说,就被段彬打断了。
“你的簪子怎么会在假山里面?上面还有血,是你受伤了吗?还是岑申对你做了什么?”段彬看着妹妹哭红的眼睛和轻微红肿的嘴唇,心里已经猜测到,桦儿刚才可能跟岑申有过什么。
“还有,你怎么会换了身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你不是说过要和他一刀两断的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追着他跑?你的丫鬟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陪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乱逛。”
段桦看到哥哥手中的金簪,心中一颤。
她避开哥哥的眼神,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她赶紧从段彬手中拿过金簪,小心地擦去上面的血迹,然后重新插回发间。
段彬的眼角瞥向岑申刚离去的地方,看着他已消失不见,便拉着段桦向湖中间的亭子走去。
对于岑申的性格,段彬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向来深沉、内敛而又坚韧,责任感很强,很少会情绪失控。
那家伙是一个极其理智和克制的人,他绝对不会肆意放纵自己的欲望,更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违背礼法的事情。在明知桦儿想和他退婚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去伤害段桦呢?
绝无可能!!!
但现在看到他提着剑,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是因为段桦的事情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哥哥,你不去阻止岑申吗?他拿着剑就出去了。”段桦被哥哥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又被带到这个空无一人的湖中亭里,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看着衣着稍有些单薄的段桦,段彬脱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在段桦身上,并细心地为她系好带子。
“桦儿,你跟我说说,这一年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长乐侯的三公子,他真的有那么好吗?论家世、品德、相貌,他都比不上岑申。你为何对他如此痴迷,更何况你明知他心中另有所属。”
两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他妹妹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他们两人那几年在彼此间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在双方的心中深深扎根。妹妹又怎会因为才回齐都一年见不到人就变了心?
可他也深知岑申的为人,对他深信不疑,他定也不会做下任何伤了妹妹心的事情,更别提变心了,西北大营那地方连蚊子都是公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桦儿突然间就变了心。
段桦与岑申的婚事,对于段家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要知道,如果不是岑申对桦儿一往情深,那安远侯世子夫人的位置,早就被全齐都的贵女们抢疯了。
妹妹从小便懂事,向来知道分寸,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岑申的努力付之东流。
段桦沉默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她直视着哥哥的眼睛,准备说出可能会让他震惊的话。
“哥哥,你相信有邪灵附体这种事情吗?”
段彬看着她,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莫名其妙的说些怪力乱神的话。
他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桦儿,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如果我说,过去一年多我所做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是另一个人,不,也许根本不是人。我是被邪灵附体了,你相信吗?”
段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望着段彬,眼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段彬被妹妹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说法在他听来太过离奇,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段桦见状,知道哥哥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解释,但她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缓缓地讲述今天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今日,我本该会遭遇那些无耻之徒的玷污,然后被长乐侯借机发难,送去明月庵静修。之后,会在中途被人偷换去清风庵。那庵堂不干净,做着买卖女子皮肉的污秽事,我大约会在那里待一个多月。渡过人生中第一段,最恐怖、最屈辱、最黑暗的时光……”
“一千多年,我熬过了一千多个这样下雪的季节。我就这样孤单地看着那长岭,看着那寂静荒漠,生生熬过来了。等到一个好人,她让我得以回来,而且还是用独越墓里的财宝换来的,当真是可笑!”
段桦走出亭子,伸出手去接那些纷纷飘落的雪花。那些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
雪花不再只是默默地穿过她的身体,而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她的手上,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原来雪花是那么凉。”段桦抬起头,任由雪花落在她的脸上,泪水与雪花交织在一起滑落。
“够了,桦儿,别说了。”段彬猛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打断了段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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