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这边,
赖布衣每天奔走于街头巷尾,寻访着那些曾受王均及前任知府迫害的苦主,力劝他们述其罪证,签下万言书。
不过,此举进行得并不太顺利,除了郑广,以及由其说服的两位苦主外,大部分人都心存畏惧,不愿出面。
而傅天华,则终日在堤坝上,监督巡视。
……
这天,下着雨,
傅天华和罗斐、吴飞,以及一名老工匠,在凉亭里避雨。
但见一驼背老者,冒着雨,挑着一担子糖水走来道:“大人辛苦了,百姓们都看到了,您是好官,小老儿没什么好表示的,煮了些糖水送来,给大人及几位官差大哥润润嗓子……”
他说着,放下担子,从中拿出碗和勺子,开始盛糖水。
吴飞见状,便上前帮忙,将老者盛好的糖水,分别递给了傅天华和罗斐,及那名老工匠。
待四人相继喝下一碗糖水后,那驼背老者又殷勤的要给他们再续上一碗。
就在吴飞和罗斐推却之际,只见那老工匠如喝醉了酒一般,瘫倒在地睡了过去。
罗斐意识到中招后,扔掉碗,冲傅天华喊了声:“有刺客,大人小心!”说罢,待要拔剑护卫,却药力发作,腿软蹲地。
吴飞也随之头重脚轻,但仍支撑着拔出剑走向傅天华。
同时,那驼背老者一个旋身,褪去伪装,亮出杀手身份后,抽出腰间软剑,向傅天华攻去。
傅天华随即从吴飞的手中取过剑,迎击杀手。
二人一经交手,即打得难分难解。
但看那杀手,一柄软剑使得如毒蛇般难缠,剑尖还专攻人身各处软肋。
傅天华看出杀手出招特点后,趁其用软剑绕住自己剑时,运内力旋转剑身,绞断了软剑。
谁知,杀手竟扣动剑柄,从断口处弹出一条软钢丝,径直射向傅天华。
傅天华未防有此一变,闪避不及,被软钢丝缠住了手臂。
杀手随即收紧软钢丝,企图卸掉傅天华的手臂。
幸被傅天华以内力震脱了,但手臂已被割伤。
他怒极之下,借助被扯落的衣袖,抓住软钢丝后,飞身跃起,翻过杀手头顶的同时,以软钢丝绕住其脖子,于身形落地的瞬间,将之绞杀。
此时,在一旁运功逼毒的吴飞和罗斐,见傅天华受伤,忙互相扶着走来请罪:“大人,都怪小的疏忽大意,中了杀手诡计,连累大人受伤,请大人责罚!”
傅天华看了看流血的手臂,淡笑道:“相较以前所受,这不过是小伤而已……”
罗斐却道:“小伤?大人的一臂可险些折在了那厮的手上!小的这就送大人去找纪大夫医治。”说着,脱下外衫,给傅天华披上。
傅天华斜睨了一眼那杀手的尸身后,吩咐罗斐和吴飞:“你二人在此善后,本官自行去义诊处。”
二人领命后,一个去搬杀手的尸身,一个则去背那名老工匠。
站在远处观望已久的王均,看着傅天华离开的背影,眸中闪动着痛恨和忌惮。
……
义诊处,
难得闲暇的纪元尘,正在与赖布衣喝茶聊天。
见傅天华进来后,纪元尘先是打了个招呼:“诶,真巧,天华,你也得空来找老朽喝茶啊……”
旋即,他看傅天华披着侍卫的外衫,衣角上滴着血,遂忙起身上前探问:“天华,你受伤了?”
傅天华脱下外衫,淡然的道:“碰上一名杀手,受了些伤……”
纪元尘一看到他手臂上那缠绕形成的割伤,不由惊道:“好狠的招数啊!快,快坐下,待老朽给你止血疗伤……”
说着,他赶紧喊来徒弟:“孙通,快去拿清水和伤药。”
坐在一旁的赖布衣,眼见傅天华受伤,略皱了皱眉头。
傅天华在坐下之际,瞥见了赖布衣的神情,遂讽刺道:“赖大国师不是素来憎恶本官的所作所为吗?如今,本官受了伤,在赖大国师看来,应属咎由自取吧?那赖大国师理应感到快意才是,何必故作姿态呢……”
赖布衣不想理会,端起茶后,将脸转向外,看起了街景。
纪元尘见状,边给傅天华清理伤口,边念叨:“唉,你二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在为官之道上意见相左,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若因此而反目,就不觉得可惜吗?”
但听傅天华继续讽道:“是,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可赖大国师虽然淡泊名利,但又不忘忠君爱国,体恤黎民,最是见不得百姓受苦的了,更见不得与贪官污吏沾边的人。唉,很不幸,本官从一开始,即被赖大国师认定为,已受浊气所染,是急功近利之徒,自然是他这股清流无法容忍的……”
转而,他暗含提醒的道:“赖大国师莫要认为,水清则无鱼是谬论。似你这般大张旗鼓的肃贪,保不齐也会被行刺……”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后,揶揄道:“当然,赖大国师自从起死回生后,不仅脱胎换骨,还拜得高人为师,风水术厉害了,武功也高强了,更有神兵利器寻龙剑在手,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遑论区区几名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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