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陈家,陈子贵因为寻找妹妹的事,被爹娘和妻子轮番烦得不行,遂以亲自去找为由外出,以令自己耳根清静几日。
可是,他虽然是一路西行,但心里没却是什么底。
正当他漫无目的似的走着时,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
待他仔细辨认后,确定那人是傅家的仆人柱子。
他当即寻思:“咦,他怎么会跑来这里……难道他是奉了老太君的命来找人的……”
他想到此,遂上前打招呼,叫了一声:“柱子!”
柱子闻听有人喊自己,回头一打量来人后,认出是主母的兄长陈子贵,忙上前见礼:“大舅爷安好。”
但听陈子贵问道:“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看探亲?还是访友?”
柱子见问,挠挠头心想:“这位是主母的兄长,即便将老太君命我寻孙少爷的事告知一二,应该没什么的吧……”
陈子贵已然看出,柱子是有事想说又在犹豫。
于是,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间酒铺说道:“这站在路上不好讲话,来,咱们去酒铺坐坐,边喝边聊。”
柱子忙摇头道:“这怎么使得,小的是仆,您是主……”
陈子贵却打断道:“诶,你只是傅家的仆,在我这儿呢,我就……就权且当你是后生小辈。长辈跟小辈喝个酒怎么了……”说着,推着柱子往酒铺走。
二人进到酒铺坐定后,陈子贵点了几个荤素搭配的菜,和一坛女儿红,便和柱子闲聊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庞鑫提着个酒壶慢悠悠走进酒铺来。
但听酒铺的老板招呼道:“哟,您老又来啦,最近是想通了,来得这般真勤啊……”
庞鑫边将酒壶放到柜台上,边笑着道:“有什么想通不想通的,人生就这么些年岁,就这么过呗……”
忽听酒铺老板担忧地道:“北边失守了,金人就要打过来了,您老就不想往南边避一避?咱们皇上也带着皇族和一些将领往南边去了呢……”
庞鑫摇摇头道:“与其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死了还要做路边骨,不如趁此间还有几日清静日子,好生快活一天是一天,就算总逃不过一个死,好歹是葬身故土。”
酒铺老板闻言,带着哀伤又莫奈何地道:“也是……我打小就在此,这酒铺虽小,也是我半生心血,真要走,却也难……您老说得在理,咱们啊,如今就看老天爷让不让咱们活啰……”
他说着,拿过庞鑫的酒壶去给他打酒。
另一边,陈子贵与柱子已闲聊得差不多,遂导入正题问道:“柱子,老太君是不是有我妹子和外甥的消息啦?”
柱子犹豫了片刻后,避重就轻地回道:“噢,是我娘的一个熟人说,曾在这附近见过长得像主母的人,老太君就命我来找找……”
陈子贵赶紧接着问:“那找到了没?是不是我妹子?可见她过得好不好?还有,我外甥他……”
柱子被问得急了,打断道:“舅老爷啊!您一下问这么多,我,我怎么回答嘛!”
陈子贵生气地说道:“我能不急嘛!哼!当初,要不是傅锦赫袒护他那个小妾,我妹子和外甥何至出走至今,生不见人……”
但听柱子冲口维护起家主道:“哎,舅老爷,话虽如此,可您不也没给主母真正做过主嘛,这么多年来,也没见您找过多少次啊!”
陈子贵闻言,不由火起,一拍桌子站起来斥道:“素蕊是他傅锦赫明媒正娶的妻子!天华亦是他傅家的长子嫡孙。她们母子有事,我们娘家人是该出面,可真正能给她们母子做主的,不该是身为其夫、其父的傅锦赫吗?!”说着,又坐下来喝起了酒。
柱子被陈子贵的这番话给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庞鑫听后,更是大为惊奇。
他存细打量了一番陈子贵后,心下暗忖:“一直以为天华母子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原来竟是有亲人的,可为什么从不曾天华提过只言片语……”
转而,他又寻思:“听他二人所言,天华母子似是受了什么冤枉,被迫出走的……唉,有钱人家的事,就是说不清楚,天华不想提也是情理之中……那如今他家有人来寻他,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天华的去向呢……慢着!听那个叫柱子说,天华这位娘舅多年不曾找过他们几回,如今来找,没准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另有所图……那傅家来寻人的目的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这样,我且半明半暗指条路给他们,让他们多辛苦些时日找人,以探其心诚否……”
他心意定下后,拍了拍大腿,冲着拿酒过来的酒铺老板,大声叹道:“诶,忽然想起以前,那个时常来帮我打铁给他娘买药的小子天华啦!”
陈子贵和柱子听后,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听庞鑫接着道:“也不知道他跟赖大师一家走后,路上可有给他们添麻烦呐……”
酒铺老板不知就里,便顺口应和起来:“你是说那个得罪了王大人,险些丢掉小命的小子啊……唉,说到这事,可真惨咯!两条人命呐!就这么给活活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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