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丈和知客僧搀了起来的宋儒华,看了一眼卿云那阳光的脸庞,又痴痴的望着重燃的转运灯,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海风便是如此,来的古怪,去的也快。
风停后,失魂落魄的宋儒华向卿云诚恳的道了一声谢。
卿云笑着摆摆手,让老前辈不要在意什么,脸主打的便是一个真诚和人畜无害。
宋儒华苦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向着秦天川告着辞。
“老宋,有的时候断臂重生,不是坏事。”秦天川还是没有忍住,劝了一句。
宋儒华闻言转头指了指那盏重燃起来的转运灯,释然的笑笑,“还是赌命吧,天要亡我,我怎么都逃不了的。”
说罢,他带着和他一起前来的人匆匆离去。
望着那道变得佝偻的身影,卿云的脸浮现起了一道笑容。
半响,他翻过自己的签又看了看,也是一乐。
“做客归来万斛船,天风顺送洛阳边,桥头花柳装春色,生意津津在眼前。”
秦天川背着手踱步过来,垫着脚尖从后面看了看,脸满是不屑之色,骂了一句“你小子真的是狗屎运来登了!”
卿云那原本看似宏大,却漏洞百出的计划,此时却像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一般,一个个接连的打了补丁,变得可行性极高。
秦缦缦一脸的好奇,扯着陈婉问着啥情况。
陈婉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闺女,“缦缦,你要长点心了。”
秦缦缦懵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不就是趁着那臭哥哥行万里路的时候,闭关研究了一段时间数学,赶了篇论文。
怎么出来后,发现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爹妈都神神叨叨的了。
而且她出关后,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被睡的循环里,啥事也不知道啊。
秦缦缦咬了咬嘴唇,狠狠的剜了卿云一眼,决定今晚让他老实交代交代,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站在卿云身边,秦天川也注视这山径的那道身影。
半响,等到那道身影消失后,他才叹了口气,“他很信命的,你的难度又少了几分。”
卿云摸着下巴嘿嘿的笑着,“爸,我怎么觉得你话里酸啾啾的?”
秦天川笑骂的轻踢了他一脚,而后正色的说道,“是机会,就要抓住了。
一口气吃个大胖子,撑不死你就少奋斗至少十年。”
卿云轻轻一笑,望着山径的尽头,淡淡的说道,“这天地人间,且容我卿云伸伸懒腰。”
云帝主打的就是一个霸气装逼犯!
话音刚落,头便挨了一个大比斗,秦天川没好气的瞪着他,
“呦吼!心还大诶!哪儿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记住!狂妄源于无知,谦卑源于智慧!
时刻保持谦卑的心态,对人尊重,对世界敬畏,才能走得更远更稳,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
卿云挠挠头,而后释然的笑了一下。
哪有什么北凉王,不过是一个落魄世子没熬得过三年游历,客死他乡前的黄粱一梦罢了。
要说王者……
至少在商界,像秦天川这样跨越四十年风云变换,历经数个经济周期而始终站在巅峰的人物,才是真正的王者。
秦家,名山胜川中始终深耕在农林牧渔里的川,才是四兄弟里最被低估的人。
一边的秦缦缦趴在陈婉的肩头,吭哧吭哧的笑着。
装逼失败了吧?
哼哼!
看来是得敲打敲打一下臭哥哥了。
作为卿云的枕边人,秦缦缦很清楚,高考后,卿云明显变了许多。
更自信了,也更涩了!
想起今早被他摆弄的姿势,秦缦缦就气得牙痒痒的。
此时那个大坏蛋却一脸诚恳的说着,“谢了,爸!”
望着卿云眼里的清澈,秦天川的嘴角翘了起来,“记得把机械那块留给你大伯。”
卿云先是一愣,而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
“宋儒华……他曾经是华国最接近比尔盖茨一般成就的人……”
说话的,是秦天川的大哥秦天名。
很凑巧的是,秦天名今天来华亭出差。
香艳拷打后,知道了卿云全盘计划的秦缦缦,此时脸一阵风轻云淡,心里却暗骂着这大伯不要脸。
哼!
一个月前说臭哥哥还需要历练观察,现在屁颠屁颠的跑来捡便宜!
“说起来,我和他曾经还是同事的……”
秦天名喟叹了一声后,继续说着,“现在有人说宋儒华、穆其中、石玉柱,三个人很像,都是骗子界的祖师级人物。
现在穆其中还被关在大脑里,这三个人里,他的命运最悲惨。
和他相比,石玉柱遭到的挫折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宋儒华现在进退相对从容一点。
其实在97年的时候,老宋还专门拜访过穆其中和石玉柱。
那一年,中枢正在酝酿以扩大内需为主基调的宏观调控政策,p刚刚从内叛风波中恢复元气。
有人在宋儒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