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铭在医院里几乎要疯了。
黎落觉得自己应该恨这个人的,虽然不是他害死的商晚晚,但活着的时候他却给了他的妻子所有的痛和伤。
霍东铭状若疯癫的行为却令所有人破防,但也没人去劝。
两日后,商晚晚被送入火化。
所有人看着她的尸体推进焚尸炉,再出来已是一个冰冷华丽的盒子交到了霍东铭手里。
陈荣升禁止陈太太参加火化仪式,黎落也几次昏厥。
“霍先生,节哀——”
工作人员象征性的安抚,他们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已麻木,然而这种失去最爱之人的痛对于当时人来说却是毁天灭地的。
霍东铭经过几天情绪的大起大伏早已痛到麻木,以至于手捧着商晚晚的骨灰盒时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天空阴沉沉的,远处乌云堆积出层层叠叠的厚重,大雨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霍东铭与商晚晚的骨灰盒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豪华的黑色商务车。
商晚晚的新生儿由霍家带走照顾,老爷子知道商晚晚去世后亦是无限唏嘘。
“霍总,留步——”
陈荣升在他即将上车离去时叫住了霍东铭。
“爸——”
霍东铭看着陈荣升,这声爸终于是叫出口了。
陈荣升面色冷峻并不领情。
“晚晚的死不怪你,怪她自己的命。她的骨灰你可以带走,但是我知道她有个心愿,我希望能在死后帮她达成,也希望霍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成全她。”
陈荣升说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到了他面前。
霍东铭看着抽出的文件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字。
他的心顿时揪紧了。
“什么意思?”
霍东铭额头青筋暴跳。
“霍总何必明知故问。”
陈荣升是男人,眼角也藏了湿意。
“晚晚活着的时候最爱的人是你,最想逃离的人也是你。我知道她爱你,现在她死了,你折磨不了她,我愿意让她的骨灰陪伴着你,在天堂静静看着你。
但是于她心里,她不想当你的妻子。还望霍总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放她自由。”
陈荣升顿了一下:“三十天的冷静期依然有效,三十天后,我们会走完离婚流程,这是晚晚最后的心愿,请霍总成全。”
霍东铭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那样痛,陈荣升所说的每个字都像钢针在他的胸腔里狠狠扎着。
这些年,他没有感受到的是,他的妻子跟她在一起的每个日夜,看到他所出的每个花边新闻,心里都是他现在所经历和承受的痛。
陈荣升字字恳切,句句撬动人心。
霍东铭捧在手里的骨灰盒似有千金重。
“好——”
他立在孤冷的风中,从保镖手里接过墨水笔。
离婚协议的另一方,“商晚晚”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仿佛两人的记忆还在昨日,她还活生生的同他冷战,生气和哀求他别走。
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
她生前准备的离婚协议不只给他的那份,还有很多很多,她日日夜夜都想离开他。
墨水润透了薄薄的纸张,他在商晚晚旁边写下“霍东铭”三个字,三年的婚姻以商晚晚的死亡作为终点划上了残破的句号。
“谢谢霍总。”
陈荣升很客气,收了协议,最后一次深深看了一眼霍东铭怀里的骨灰盒,泪眼婆挲的走了。
……
五年后东市
夜,依旧繁华。
东市的“忆晚”酒吧是东市最大的销金窟。
里面响着震耳欲聋的乐声。
K888卡包里,几个男模围着一名漂亮的女人,女人穿着并非太暴露,但与身边的小奶狗动作尺度之大让卡包里所有人都跟着起哄。
“怎么样,喝不喝。一瓶酒,十万。你喝多少我给多少。”
女人身材绝佳,脸蛋也美得惊心动魄,小奶狗看着脸红耳热,他才刚刚二十出头,女人据说已经快三十了,但这满满的胶原蛋白怎么看着也不像个少妇,反而少女感极浓。
“喝,小姐姐,你让我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不收钱。”
小奶狗涨红了脸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女人娇笑着,肆无忌惮的伸手搭上了小奶狗的腹肌,才摸了两把,手机响了。
上面赫然是“靳睿”两个字,女人示意所有人禁声,打了个响指,让经理将音乐全停了才慢吞吞的接电话。
“在哪?”
男人低沉厚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送了过来。
黎落懒懒道:“当然是在家啊。”
她的手忍不住又在小奶狗腹肌上捞了两把,突然音乐声音就响了,黎落吓一跳,下意识骂了声:“艹”。
“把你的爪子从别人肚子上拿下来,滚到K999来。”
靳睿的话吓得她差点灵魂出窍,她拿着手机战战兢兢探头,K999卡包,一个身着黑色衬衣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冲她勾手。
黎落整个人都麻了。
这男人不是去迪拜出差了,还说要走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