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了态度又能怎样,就像于九凤所说,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高小粟心中很乱,却也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向来不会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徘徊。
“所以说,在山洞时你就认出了我?”
高小粟问。
樊竹点头。
“既如此,为何不当场点破?”
樊竹不说话或是不知该怎么说。
如果他当时说了,恐怕就不会有这些时日的相处。
高小粟忽地冷笑一声。
她缓慢地向后走了两步,周身气压极低,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压迫。
就是这样的戾气,樊竹表现得依旧淡然。
“我如今这个模样也是你做的?”
樊竹点点头。
原先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想明白了,高小粟一直以为是她昏了头,仔细一想,如果是樊竹,一切都说得通了。
樊竹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默不作声。
接下来却听得高小粟说:“我不明白我如今对你的情感是怎样,但是你应该明白,我是高皿,那个同百家结了仇的人,那个嗜血杀戮的人,这些话都没说错,如果你我必有一战,我会毫不犹豫抹了你的脖子…”
她会这样说,就是做了决定,既然做了决定,索性一次断了干净,她不喜欢同人纠缠,以前那些个千方万计想爬上她床的宫人,每次都是叫她扭断了脖子,扔出门,也是那时宫女看见她满屋的血迹,她也就得了个嗜血的称号。
“小粟,你明白我吗?”
樊竹没了往日的低沉,而是一脸的深邃。
这一句将高小粟接下来的思路全都打断了,高小粟不明所以,隔了这么多年,她依旧看不清这个人。
高小粟不说话,樊竹接着说道:“我远比你想的更加懂你,我也远比你认为的更加爱你。”
高小粟迷茫了,对,确实是迷茫了。
在那张脸上,她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却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冲击着心灵。
“你眼中的我,是真的我吗?你认为的我,是真的我吗?”
高小粟更加迷茫了,对呀,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未走进过樊竹的内心,也从未明白过他的想法,她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外人,来自别人口中的樊竹,来自别人眼中的樊竹,包括樊竹的师长,挚友,她和樊竹所有的谈话,好像都是她认为的,应该就是这样的,而她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人。
樊竹到底是怎样的,年少时说过的喜欢,又是怎样的,她到底喜欢的是眼前的樊竹,还是别人眼中的樊竹。
“小粟,你真的爱过我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扔在了高小粟身上。
明明是她问樊竹的话,可是被他反问过来,心境却不一样。
“我,我…”
高小粟不知道,她现在甚至怀疑她真的爱过他吗,以前的那个大师兄,高小粟不断地回想,可是越想记忆就越模糊。
她完全忘了少时内心的悸动都是真的。
“可是小粟,我对你的爱就是真的,无论是怎么样的你,我爱的就是你,无关其他。”
一句句深深地烙印在高小粟的心中。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亦或是从未想过,有一个人能这样对她。
高小粟眼眶中泪水打转,气息急促。
不一会儿一口血自腹腔而出,从嘴角缓缓地流下。
她还没来得及将黑气完全转化。
“小粟,你怎么了?”
樊竹赶紧上去扶住她。
高小粟一把将他推开,用袖口擦掉了嘴角的血。
“是不是那股气息作怪?”
高小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眼前人连身体的那股气息他都知道,想来是他早就察觉到自己从他身体中引出了气息。
“无妨”
高小粟正了正心神道。
高小粟看向了樊竹那双真诚的眼,她越看越觉得不对,自从遇到了樊竹,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樊竹竟然给她输送灵力,一股雄厚隆重的灵力,是那样的熟悉。
眼见高小粟脸色好了些,他才停下来。
“我必须离开这儿,离开抱一宗。”
“我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留在这儿,或是那让我难以感受的爱。”
“我也不会因你生了心魔就此心软。”
“你既知道是我,便也明白,我始终是高皿。”
“你若要阻拦,那你我只有一战。”
高小粟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给樊竹反驳的机会。
她的心始终太冷了,纵使她想恢复,这些年的杀戮,又岂是一点点的温情可以抹平。
樊竹那些话印在了她的心上,也只能是如此了。
樊竹忽然抬眼对上她的视线,道:“我不会拦你,只要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小粟直接问。
“字面意思。”
樊竹微微一笑。
以前樊竹这样的笑,高小粟只觉得温文尔雅,现在她摸不准,以前她总会发疯,却也是表面的,高小粟隐隐感觉,说不准樊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