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一小厮说,随抓回来的人被崔去奢关押了,那人要自尽,随在一旁看着,现在却也是半死不活了。
等高小粟一行人赶到时,只见那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椅子上,一副寻死的样子,只是被随制止住了。
崔去奢见到了高小粟心下一紧,一副关心她的样子道:“你怎么样了?”
高小粟满眼好奇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他的关心,而是因为平常总见不到人的他竟然会关心这事儿,随看向了这个笑面虎,眼底都是敌意。
高小粟回:“无事”
语气依旧是冷冷的。
高小粟慢慢地走向了黑衣人,黑衣人看着像个中年人,面上还有一道疤,他死倔着,嘴被堵上了,本想自绝全身都被随给定住了。
“是他杀了若拙?”
高小粟问,旋即目光看向了随。
“是”
随淡淡地回。
高小粟身后的几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尤其是若曲,他气愤的想马上杀了那人。
才刚冲上去,就被高小粟给拦下了。
“不急于一时,先问出原因”
高小粟都这么说了,他们几人只好站着死盯着那人。
黑衣人虚弱地看着几人,又看了若曲一行人的态度,知道自己怎么样都是要死的,也不抱希望了,就这样干坐着等着死亡。
崔去奢也跟着气愤地道:“你,你真是个畜生,他还那么小,你就下得了手!”
说完拔出了侍卫身旁的剑就要砍上去。
他的剑还没接触到黑衣人,一股巧劲儿打在了他的手上,崔去奢手腕吃痛,剑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崔去奢抬眼看去,只见是随收回了手,他的眼神越发的冷漠,只不过脸上依旧是愤怒的模样,他才装作是自己太冲动了的模样,暗暗自悔。
随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崔去奢真的越发想杀了这个人。
高小粟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只是轻微瞥了一眼问:“人审了吗?”
话当然是问这两人的,可是他们都摇头。
随道:“这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寻死…”
确实是这样,随一直压着他,只要他一放手,这人就要自绝。
崔去奢说道:“想来这样的人无牵无挂,也没个家人朋友什么的,所以不惧死,要问出什么,怕是难啊”
他说完这话,一脸忧虑地看向了黑衣人,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只不过那黑衣人听到了这话,像是更加坚定了似的,闭上了眼,更加无畏了。
从进门起,高小粟就一直盯着黑衣人,她时刻观察着他,包括他每一刻的情绪变化。
这样的硬茬以前在军中,高小粟不说审过一千也得有八百,高小粟看着这个不惧死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她那一双眼忽然看向了崔去奢,眼神犀利。
崔去奢被她盯得满不自在的,连带着语言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是…是想帮忙…”
“家主费心了”
高小粟缓缓地道。
本来以为没什么的,却听得高小粟又道:“人,我来审,我向来手段特殊些,恐有些血腥,烦请各位回避回避…”
话说出口是很平淡的,但是落入每个人的耳中就不是一回事,他们听到高小粟说这话时,身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然后几人略带忐忑的退了出去,崔去奢本来还要说什么的,也没说成,一向对所有事十拿九稳的他,现在竟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高小粟从随手中接过了那人,道:“你也出去”
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但随还是把人给了她,道:“小心点”
高小粟只道他是因为怕自己把这人弄死,想让她小心点,实则这话是对她说的。
所有人都退开了之后,沉寂了许久。
接着便是黑衣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声又一声地传来,听得外面的人心都跟着颤动。
莫若啬早就捂住了耳朵,配天和若曲心中也生出了一点惧怕。
撑着身体过来的云不肖面色浓重,紧咬着唇,跟着握起了拳头。
现在崔去奢脸上的忧虑止也止不住,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人会被随逮住,他本以为随会带回来一具死尸……
崔去奢转身就要走。
一直盯着崔去奢的随,此刻赶紧拦住了他,道:“家主,这是要去哪儿?”
崔去奢摆了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不同你们,我是个平凡人,听不得这些,实在让我心痛难忍,有结果了告知我就好”
说完就是一副心悸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无辜,甚至会联想到高小粟的残忍。
这人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连话也是那样,让人无可挑剔。
“家主好生休息,可别因此伤到了身子”
随放开了担在他肩上的手道。
“多谢随兄关心”
这话是咬着牙关说的。
屋中没了动静,几人紧张得不敢眨眼,屏气凝息地等着。
只见从屋中出来的高小粟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即将帕子扔了,帕子上的鲜红让人心底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