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羲梧上去把锁打开,不一会箬柳便走了出来。
“怎么样?”鹿羲梧有些兴奋地搓搓手。
箬柳表情沉闷,看起来兴致不高,嘴角也不高兴地撇着。
本着护犊子的心态,鹿羲梧一下就怒了:“怎么回事?他弄疼你了?”
箬柳摇摇头:“没有,是我弄痛他了。”
鹿羲梧摩拳擦掌的动作一顿,看向箬柳的目光也有些敬佩。
没想到箬柳看着娇小,这力气倒是不小。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鹿羲梧揽住了箬柳的肩,凑近她耳边八卦地低语:“怎么把他弄疼的?”
不问还好,一问箬柳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边哭边抖动肩膀。
“到底怎么了?若是被欺负,我给你欺负回去。”鹿羲梧心疼箬柳,掌心揉了揉她的肩。
“况、况师兄他身上好多伤,呜呜呜,我给他上药时,看见了好多,好大一部分都是为救我留下的……”箬柳捂住眼睛,声音断断续续。
“我以为,他回去了之后会好受一点。没想到,还受了这么多伤…”
“在人间的事?”鹿羲梧严肃起来。
箬柳用力点点头,呜咽着:“那些人,打他打得好重,他们…他们还取他骨头……”
箬柳垂着头,眼睛里全是恐惧。
她方才为况纪渊背上涂药时,看见他脊背处触目惊心的伤痕,像一条蜈蚣张牙舞爪地盘踞。
指尖按上去时,就像没有骨头一般凹陷下去。
她想起了那些人带走况纪渊时,脸上得意的表情。
“你到人间,是先到的南域?”鹿羲梧扶着箬柳往回走,将少女脸上的小泪珠擦干净。
“我、我不知道。我一醒来,那里就一直下雪,很冷,有很多人。”
鹿羲梧神色冷淡了下来,凌厉的眉宇紧蹙。
一直下雪的地方只有北域。而北域人烟稀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去围攻箬柳?
若要说繁荣的地方,只有中域与南域。中域以浮光国为主,浮光皇族为人皇血脉,应该没有箬柳说的那么穷凶极恶。
唯有南域,门派林立,分散四处。
“别怕,别怕。现在有我呢,况师兄他也不会再受伤了。”鹿羲梧安慰着箬柳。
箬柳用力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我要早些来留仙照顾况师兄!”
鹿羲梧微笑:“快了,过几日就是新弟子的招收之日,过了招收日,便可正式进入留仙了。”
万阶玉梯,两人下得有些艰难。
箬柳心里想着况纪渊的事情,心神散乱,最后几步居然一不留神滚了下去。
鹿羲梧大惊,连忙从几步下去将箬柳扶起来。
玉梯底下停着薄雪,箬柳面朝地,被糊了个满脸。抬起脸时,箬柳舔了一口雪,吃进嘴里。
冰冰凉凉的。
跟人间的差了很多。人间的雪,似乎总有一股血腥味。
“小柳儿,有没有磕到哪里?”鹿羲梧拍掉箬柳衣衫的雪粒子,担忧地询问。
箬柳呆了一会,忽然眼睛发亮。
“小羲儿,我记起来了!”箬柳有些激动地抓住鹿羲梧的手,眼睛亮地可怕。
“记起什么了?”
“我…我初到人间,到的是南域!他们带走况师兄时,说了‘为南域贡献’的话。”
鹿羲梧眉头锁了起来。
为南域贡献?
人域的气候是可以更改的吗?从大雪纷飞到春暖花开?这其中,况纪渊起的作用是什么?
鹿羲梧有些头疼,找了个借口将箬柳送回了偏殿。
回到三十六重天时,天色还早。花枝深处,伶述尘正垂眸抚琴。
见鹿羲梧的身影出现,伶述尘弯唇微笑。
“姐姐你回来了。”
鹿羲梧点点头,几步走到伶述尘身边,挨着他坐下。少年好闻的清香,让她脑中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得到了疏解。
鹿羲梧叹出一口气。
“姐姐,你很累吗?”伶述尘柔声询问,抬手将琴推远了一点:“姐姐,靠着我歇息一会吧。”
鹿羲梧躺在少年腿上,少年的银发垂在她脸侧。
周遭是开得灿烂的长生花,娇嫩的花瓣缓缓坠落,落在衣衫,落在琴弦上。
鹿羲梧闭眸:“你方才身上可有异样?”
“方才我一直在殿中,身上并无异样。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了事吗?”
伶述尘揽袖拂开鹿羲梧发丝上的花瓣,眼眸柔和地垂着,漂亮极了。
鹿羲梧忽然睁开眼,看见伶述尘腕间的白玉镯和他腕骨上那一颗如血般绯红的朱砂痣。
那阵诡异的痛感,原来不是伶述尘身上的吗?
她还是多想了。
“你无事便好。”鹿羲梧松了一口气。
伶述尘不做声,指腹按上鹿羲梧的太阳穴,力度适中地按揉。
鹿羲梧觉得有些舒服,蹙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关于南域,谜题太多了。可偏偏,她游历人间时,忽略了这个地方。
云祉,声周,况纪渊都来自南域。
修补护心血脉的神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