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柳被安排在距离三十六重天不远的一处偏殿。环境清幽,入眼景色广阔。
箬柳背对着千煌,低头整理着偏殿的东西。
千迟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地开口:“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都不要犯到三十六重天来。”
箬柳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转身,低头对着千煌算是回应。
少年垂眸,冷意在眼中泛滥。
流鸢上仙平日里不见身影,三十六重天一有响动眼巴巴地跑上来,看着就令人聒噪。
千迟剑眉紧蹙,看着垂头少女算是默认的动作,千迟火气从心底冒出来。
深吸一口气,最后也只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箬柳恭恭敬敬站了很久,直到外面风声都不再响动,才缓慢抬起头,水灵的眼睛往外面看去。
确认锦袍尊者已经离开之后,她才松出一口气,瘫倒在软榻上。
“什么嘛,我真是没见过这种人。”箬柳抱怨着,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外面霞光泛泛,落在她脸上。
她皱了皱脸:“上仙了不起呀全都欺负小人物。”
在流鸢上仙的九重天天天被打骂撒气,流鸢上仙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好不容易听说能够换位置了,她毛遂自荐,结果还是被骂。
可谓是逃了火海又上刀山。
手抬起,遮挡了些许霞光,衣袖滑下,露出纤细手腕上的陈旧疤痕。
箬柳看着这些疤痕,沉默了许久。
直到肚子咕咕叫时,才挣扎着起身。
在小小偏殿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三十六重天里连个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哀嚎过后,眉间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箬柳蜷缩起身体试图抵抗这令人眩晕的痛苦。
是蛊。
好疼,感觉头骨被一块块敲碎,反复踩踏。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
这是流鸢上仙的警告。
她已经从三十六重天走了。
许是在述尘仙尊那里吃了闭门羹,想起她还在三十六重天便撒气在她身上。
手指扣紧地面,箬柳嗓间不受控制地发出嘶哑地哀嚎。
疼,好疼啊!!
眼前模糊发黑,在箬柳快要失去意识时,那一阵钻心的疼痛感终于停了下来。
她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冷汗从额间滑落,滴在青砖之上。
里衣已经被完全浸湿,粘稠地贴在身上,冰凉蚀骨。指甲抠得外翻,粘稠的血迹从指尖蔓延。
实在是饿得狠了,箬柳跌跌撞撞的走出偏殿。
外面栽种着大片仙草,模样秀丽,枝叶细嫩。她随手便抓起一把便往嘴里塞去,大口咀嚼着。
仙草入口有些苦涩,但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她狼吞虎咽,吃了一把又一把,眼泪随着动作滴下。
霞光落在少女单薄的背上,她的思绪落回了在人间的日子,不禁潸然泪下,用手背狠狠的擦拭着眼睛。
“你为何在这吃草?”
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娇小的身影逆着大片淡红的霞光,安静地站立。
袭柳抬眼看去,来人墨发柔软,被落霞染上淡淡粉色,眉眼稚嫩。身上月白色的天蚕衣衫也被勾勒出柔和的光影
是那小灵兽。
箬柳惊慌失措,站起了身。擦了眼睛又慌乱去擦嘴,一时间整张脸都糊得乱七八糟。
鹿羲梧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她,隔着三步,周身温暖的气息侵袭着袭柳的鼻腔。
“那仙子她未教你辟谷?”
鹿羲梧歪着头询问,眸子水色漾漾,映出袭柳脏兮兮的样子。
箬柳摇摇头,低声回答:“仙子说我不适合修炼。我…”
鹿羲梧了然,抬手一道淡淡的灵力袭向箬柳,包围着进入她的体内。
“这是仙尊大人渡给我的,我看你身上有伤,这缕灵力可助你恢复。”鹿羲梧开口,从袖中拿出一方干净的锦帕,遥遥递给箬柳,“还有劳你的照顾了,箬柳姐姐。”
看着宛若玉骨的手拿着一块干净的锦帕,箬柳愣住了,眼中闪烁着全是不可置信。
风声从两人之间穿过,带动衣衫轻舞。
鹿羲梧抬了抬手,示意着箬柳接过。
“拿着呀,不必害怕那仙子对你怎么样,既然到了三十六重天,我鹿羲梧便是你的靠山。”
箬柳把手在衣衫上擦拭几下,才双手去接住了那块锦帕。
“我也未修习仙术。需要食用一些凡间食物,食材可到留仙去取,我已经跟仙尊大人招呼过了。”
鹿羲梧见少女接过了锦帕,眼眸弯起。
箬柳认真的听着,手中紧紧握着那块锦帕。
“我这身体还有些孱弱,还需休息几日,这几日我便歇在这里了,过几日我们再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鹿羲梧说着,目光落在袭柳身上。
箬柳看模样也不过十七光景,正是爱闹腾的时候,双鬓之下的眼眸显然稚气未脱。
不知为何,明显感觉着她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鹿羲梧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小仙子,只觉得容貌有些熟悉。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