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都有装睡的癖好吗?”
闻言,鹿羲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不像事实的事实。
她重生到了死对头的怀里了。
少年仙人漂亮细长的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投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天战之上,她确信自己是逃走的了。
但是两眼一睁,她魂魄仅剩下两魂,变成了兔子,落到了死对头手中。
对上少年漂亮的眸子,鹿羲梧汗流浃背。
现在算是重活一世了吗?
但她魂魄飘散,连着记忆也消散了不少,唯有这张脸她记忆犹深。
“本尊刚刚似乎听见了你在呼唤本尊名讳,又嚷着什么跟本尊没完,怎么,你是认得本尊吗?”
伶述尘笑得格外温柔,若不是他手中捏着长剑,鹿羲梧就要扬起拳头往少年脸上招呼几下。
八尺好汉,能屈能伸。
活下去还是王牌。
兔子眨巴眨巴眼睛,屁颠屁颠地滚过去,讨好地去蹭少年随意搭在茶案上的手腕。
少年手腕纤细匀称,白皙通透,缀上一粒似血般的朱砂痣,透着诱惑的光芒。
银色玉镯圈在腕间,清冷似雪。
“大人,我是羲儿呀,你养了我那么久,不认得我了吗?”
“嗯?”
少年抓起鹿羲梧的兔耳,笑容明媚道:“可本尊一月之前才将你带回来,小兔子,你在对本尊撒谎?”
鹿羲梧汗流浃背。
“一月不算久吗?这地上一年,天上一日,这般算下来我可是在大人身边待了足足三十年呢,而且在大人身边,我真的觉得度日如年……”
兔耳在青衣少年的手中颤抖,鹿羲梧看着那柄发着幽光的长剑,咕咚咽下口水。
“伶牙俐齿。”
伶述尘收了剑,动作轻柔了一些。
“你叫羲儿?这是你自己为自己取的名讳?”
少年松开兔耳,转而捏住她后颈的肉,将兔子提至眼前,鼻尖凑近了兔子绒毛柔软的小腹。
幽黑的眼眸近在咫尺,眼尾垂下的睫毛似蝶翼一般扑朔。
当真是人间一位好颜色。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小腹之间,鹿羲梧双腿不自觉夹紧,耳根发麻。
好歹她也是个母兔子,这孩子还是和之前一般,分不清男女差别。
鹿羲梧有些羞愤地盯着少年。
“大人!我自有意识起身边人都叫我羲儿。”
少年笑意放大,舔了舔唇边抵着的尖牙,鼻尖凑近了兔子柔软的腹部,轻嗅一下:“你何时有的意识?”
鹿羲梧汗颜。
台子上,青色灵气替她挡了一道雷。她就是在那时,记起来她的身份。
鹿羲梧扯谎道:“好早就就有了…我都不记得了。”
伶述尘手中微微用力:“当真不记得了?”
“真啊真啊,千真万确啊大人。”鹿羲梧努力让自己变得真诚一点。
银发少年一笑,将鹿羲梧放在在软榻之上,准备再深入探索之时,殿外忽然传来另外一人的呼喊。
“述尘!你在吗?!”
伶述尘随手将她按在软榻之上,扯过丝被将她盖地严严实实,声音有些警告的意味:“等会别乱动。”
鹿羲梧感激涕零,乖乖缩在被中。
门口走进另外一锦衣少年,头束玉冠,看着十分阳光。
鹿羲梧躲在被子里悄悄偷看。
锦衣少年见便毫不客气地坐了到了茶案边上,将冒着热气的茶杯端到唇边。
“听说你与天君闹僵了?我先前处理留仙的事,没来得及赶过来。”
伶述尘有些沉默,但还是开口:“天君与本尊,本就是积怨颇深。”
“因为那兔子?伶述尘,你什么时候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了?我当时带她回来时,你可怎么都不允许啊。”
千迟一顿,眼眸中闪烁着探究的笑意。
伶述尘凉凉扫过千迟。
后者立马把呲着的大牙收了回去,转移话题:“咳,那什么楚河断绝那一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灵脉本就稀薄,断不断本就是时间问题。”
伶述尘眸子扫过一边悉悉索索的软榻,弯了弯唇:“若是不然,让本尊来坐坐那个位置,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你没开玩笑吧?”千迟压低了声音,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到处都是天族的鬼,你可注意点!”
“不过我听闻,那天君找茬是因为那妖神尚有残魄,这事可是真的?”
“残魄?”
伶述尘显然也有些惊讶,喝茶的动作一顿。
余光扫过一边鼓鼓的被子,少年敛下睫毛吹了吹水面的茶渣。
“本尊怎会知道?碎魂之下,有人活着出来过吗?”
“那倒没有。只是可怜了那妖神,死了千年还被人鞭尸,再说,妖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凶物。”
千迟感叹着,转而看向淡漠的青衣少年,有些八卦地眨了眨眼。
“妖貌美,那妖神定也生地极为动人。三界浮生都知晓妖神明恋你,你可有见过那妖神长什么样子?”
“……本尊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