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落幕,黑夜彻底降临,路灯同时亮起。
徐墨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何苗跟着他回去。
徐墨白貌似是一个人住,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
何苗刚踩到地毯上就退了回去。
“我这脚.......”
徐墨白看到她穿着一只鞋,光着的脚全是泥和伤。
他眸色微暗,“先进来。”
窗帘是由薄纱织成,微风吹过,帘幕轻轻飘动,透出一丝丝朦胧的光影。
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防尘布上尘埃落满。
房间的墙角放着一盆盛开的茉莉,散发出阵阵芬芳的香气。
“过来。”
徐墨白盯着何苗的腿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把裤子脱了。”
“你想干嘛?”
何苗下意识退后一步,做出防备姿势。
“你现在才戒备也太迟钝了点。”
注意到她的表情,他歪头,话里带了几分玩味。
“过来上药。”
徐墨白拿出药箱。
“哦。”
虽说上药要紧,但何苗现在太脏了。
何苗感觉自己都不配踩在徐墨白家里的地毯上。
而且她今天穿的牛仔裤,裤腿根本没办法挽上去。
徐墨白试着查看她腿上的伤,可她一直喊疼。
“你还是去换身衣服吧。”
这回他先解释了,“湿衣服穿着不好。”
何苗这会儿确实也难受得不行,身上又湿又黏,还有一些不明液体,浑身散发着酸臭味。
“浴室借我用一下。”
她有些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给。”
“什么?”
“校服,没穿过的。”
徐墨白的夏季校服,又宽又大。
徐墨白家的浴室也都收拾得很干净,整个空间都散发着徐墨白平时身上的一股冷香。
何苗朝额头呼了一巴掌:想什么呢。
脱裤子时何苗才知道牛仔裤的厉害。
“啊.....唔......”
裤子沾在伤口上,碰一下就疼。
“怎么了?”
“好疼!裤子脱不下来。”
她好不容易脱了个精光,才想起来换洗衣物没有拿进来......
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变。
“徐墨白!”
她趴在门边弱弱地喊他。
“怎么了?”
徐墨白不禁顿住脚步,淡淡地问,完全没有不耐烦。
“衣服没拿......”
徐墨白一愣,“等等!”
“咚咚咚!”
门被敲响。
何苗伸出白皙细长的手臂去够,上下左右到处探。
徐墨白叹了口气,将衣服放到她手上。
何苗洗了个澡,整个人活了过来。
而且洗澡的时候乱叫了一通,这会儿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她扫视一圈客厅,没看到徐墨白。
客厅左侧有扇窗,似乎是常年不开的原因,非常难开。
何苗费了点力气才慢慢推开,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舒适的晚风从窗户拂来,她被风诱惑着,趴在窗边发愣。
没几分钟,徐墨白从一个房间出来,貌似也洗了澡。
他头发半湿,黑发随意散落额前,身上也只套着休闲的家居服,看着比平时要多了点人情味。
他今天穿的黑色的短T,本就白的肤色被衬得更加白皙。
她第一次见他穿深色的衣服。
“过来。”
徐墨白瞥了她一眼,拿出药箱朝她招了招手。
何苗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先前的紧张害怕都忘了。
昏暗无人的空间,刚洗完澡后香喷喷热气氤氲的少年少女。
少女的直率与少年的别扭心思,再加上因为夜晚到来逐渐被黑夜模糊的人与人之间的界限.......
啧!她还真是大胆,居然会跑来男生家洗澡换衣服.......
今天尽做了些不过脑的事。
她的头发没干,还在滴水。
“先吹头发吧。”
他拿来电吹风给她。
“有吃的吗?”
何苗突然开口。
“你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想吃的吧。”
客厅的空调开得很足,何苗拿着一盒一直很想吃但从来没尝过的冰淇淋慢慢挖,连头发都顾不上。
徐墨白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房间是凉的,手里的冰淇淋也是凉的,但头顶吹来的风是热的。
何苗觉得整个人舒服得脚趾头发麻。
少年人青涩幼稚的情愫,像夏日里刺激口腔、冰冰甜甜的冰淇淋。
吹干头发吃完冰淇淋,徐墨白给她上药。
屋内灯亮,这会儿他才发现,他伤到了她,脖子锁骨处泛着红,隐隐约约还看得到他的手掌印。
见他盯得紧,何苗岔开话题,“徐墨白,你是有多讨厌我,下手这么重。”
“对不起。”